瑾珵说,她又何辜...
月昭年少时也有过这念头的。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已经好久没想过这样的问题,她只能面对现状,做出抉择。
又何曾为自己叹过了?
瑾珵视线落在她脸上,发现了几分沉重感。
他抚了近处紫色飘摇的细草,“师父,这里的洛妄草好旺盛。”
月昭岔开了愁绪,分的一点心思去想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传逯秘境也有洛妄草,总是与川冕宝石相伴而生。倒没看见川冕宝石。”月昭停了停,“也未可知,我们在湖里的时候,我看见底下闪闪发光。”
“那师父可以有许多的天音铃铛了,还想要吗,我去取来。”
“一个就凿的手疼,不必了。”
瑾珵听了,捧起她细白的手认真看着,“师父说怎么做,我帮师父凿。”
月昭意外地定格在那里。
她前些日子狠心拉开的距离,不知不觉又被拉近了。
瑾珵没听见她的回应,以为她又开始愁思,抬头瞧她。
蓦然撞上了她柔柔的秋水剪瞳。
心跟着乱了拍子。
他慢慢放下她的手,露出一个神仪明秀的笑容,师父正在温柔的注视自己,他想让师父满意。
月昭脸上了无情绪,只是静谧的看着他。
仿佛又看的不是他。
她在看自己,
端坐,轻轻仰首,水墨一样的影子,映在他眼里。
瑾珵比她高出一截,脊背习惯了挺直,松沉着肩,微微俯首,不偏不倚的对上了她的眼睛。
好巧的,虽然谁也没说出来,他也看见了。
他看见师父眼中,
映出了自己。
深谷清寂,风恬湖静。
瑾珵在她心里投下一颗比川冕宝石更重的,
无价之宝。
月昭纳罕此刻的感受,细细密密的,拉紧又松懈,攀上又落空。
胸口那处,呼吸艰难。
有些困惑,
她这是怎么了?
……
他们在这片幽谷中寻觅了大半天,没有找到出去的路。
“你的护盾,可以撑多久?”月昭问的是瑾珵给帝江的那个。
“应是可以一直护着他的,像黑袍人那样的攻击,也能挡住,只是……”他回忆起那晚黑袍人用的法术,“只是不知道能挡住多少次,如果被攻破了,我会感应到。”
“能挡住那人的攻击,已是不易了。”月昭清楚的记得,符铃碎后,帝江是吐了血的,没能稳住人形。
有了护盾,就算陆篆醒了,帝江一时半会也不会有太大的威胁。
只是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连瑾珵的《招音颂》都不能牵引帝江,实在诡异。
那个黑袍人找不到他们,别再找上了帝江。
月昭用鼓槌唤出巨龙,操纵它往雪山外去,可它刚一到达雪山之巅,就窜不动了,被无形的墙给挡了回来。
“师父,我想去湖底看看。”
月昭也迈到湖边上,“我与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