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皇帝眼中的希望火苗,慢慢变得很小,几乎要熄灭了。
他茫然若失地倒退了两步,看向魏忠贤,而此时的魏忠贤也已经是失魂落魄,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朱由校喃喃道:“朕小的时候胆子很小,特别怕打雷。可是身为皇家子孙,再怕也不能显露出来,只能硬挺着……每当此时,客妈妈总是要给朕喂奶,将朕拥在怀里。其实她知道朕十分害怕……是在安抚朕……”
朱由校转头看看病床之上气若游丝的客氏,眼睛里露出极为温馨的神色。
接着他轻声道:“朕还记得朕四岁那年,有天晚上缠着让魏伴伴给朕削一只小老虎。魏伴伴手笨得很,削了半天也没削出木头老虎,只削出了一只木头小狗,而且丑得要死。
“朕,心里很不高兴,大哭大闹,客妈妈劝慰朕,拿出针线包,给朕绣了一只布老虎……油灯之下,朕看着布老虎小小的耳朵,小小的尾巴,一针一线地慢慢显露出来,心里不知道有多么的欢喜……”
良久,两颗泪珠从朱由校的眼眶中滑落,啪嗒掉在了地上。
赵羽飞自然知道,后世的史书之中对客氏的评价很低,而在原本的历史上,这个女人也将在崇祯四年被拉到浣衣局,扒光了衣服,活活打死。
这自然是因为崇祯皇帝恨透了魏忠贤,客氏作为魏忠贤的朋党,当然逃不过这样的结局。
可是在这一瞬间,赵羽飞看了看床上已经濒死的客氏,在他眼里,现在的客氏只不过是个生病的可怜妇女,而且是他朋友朱由校的“母亲”。
现在赵羽飞在朱由校心目中的地位已经无可撼动,特别是作为朱元璋的代言人。
就算是治好了客氏,也很难再更进一步了。
可如果他贸然接下这烫手山芋,客氏死在他手里,那可就很难说了。
“陛下,臣愿斗胆一试!”话说出来,赵羽飞才发现是自己说的。心中的后悔一闪而过:我说这干啥啊!
朱由校猛地转过身,愣愣地看着赵羽飞,呼吸急促:“赵卿家,你、你在说什么?”
赵羽飞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刚才一时冲动,他冒失地说出了那句话,现在也收不回,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奉圣夫人如此重病,连御医也束手无策。臣斗胆想起一个古法,或许有效!”
“你有多大把握?”一旁魏忠贤已顾不得君臣之仪,冲过来死死地抓住赵羽飞的手,盯着他。
赵羽飞心说,这我哪能说有多大把握呢?都病成这个β样了……
“臣、臣也没有多大把握。”
现在压力又全给到了朱由校和魏忠贤身上,这两个可说是全天下权力最大的人,但现在表现得就像六神无主的小孩子一样。
“这位将军,你如何称呼?”一直沉默不语的高若芷,忽然对赵羽飞问道。
“末将现任锦衣卫马前千户所第三百户所百户,赵羽飞。”
“赵百户,你的医术师承何人?读过哪些医书?有过哪些治病的病例?”高若芷继续发问。
“在下算是个文盲吧。这辈子也没看过什么医术,治病的经历,那也是没有。”
赵羽飞这么说也不算说谎。上一世他虽受过九年制义务教育,这一世还真是没怎么看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