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锦袍，在山风中肆意翻飞。

柳小满眉头微皱，伸手拢住袍子，声音冰冷而决绝，“棠梨，人妖殊途。从一开始，我们之间便横亘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稍稍停顿，他心头微紧，却依然硬下心肠，接着说道：

“回到中原去，忘掉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做一个无忧无虑的世家千金。”

“小满……”

江芷棠的嗓音，轻柔得如同初生的小猫，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哭腔，钻入柳小满的耳中。

径直钻进他的心底最深处，触动着他内心最为柔软的角落。

尽管心中不舍，却始终硬着心肠，不肯回过头去看她一眼。

只因他深知，如果他此刻回头，说不定会狠狠地抽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然后不顾一切地将心爱的女孩紧紧拥入怀中，从此再也不愿松开双手。

柳小满心一横，咬咬牙继续说道：

“棠梨，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

但很可惜，你耻于为妖。

既然如此，我们注定不是同路人，还是早点分开，各自走各自的路吧。”

说罢，他强忍着心痛，加快脚步朝着远方走去，留下一个孤独而决然的背影。

可下一秒，江芷棠不顾一切地朝他追过来，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肢。

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她那白皙的脸颊肆意流淌而下，她一边抽泣着，一边哭喊着：

“小满，三拜已过，我已是你的妻子。

不管你是为妖，还是为魔，我都会跟在你的身旁，永不分离。”

听到这番深情的告白，柳小满心中一动。

然而，理智终究还是战胜了情感，他咬咬牙，掰开江芷棠的手。

同时，他冷声道：

“我要前往的地方，是魔族的王城，那里终年被黑暗笼罩，不见阳光，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那里没有繁花似锦的闹市，也没有风花雪月的场所。

有的只是数不胜数的妖魔鬼怪，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胜者为王，而失败者则只有死路一条。

以我目前的实力，连自身的安危都难以保障，又如何能够带你一同前去？”

可江芷棠一面哭，一面一字一句地回应道：

“你是我的夫君，无论天涯海角，上天入地，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会跟着你，这辈子，你休想把我甩开！”

柳小满摇头，心头梗塞，刚想要开口，江芷棠却已经抢过话头。

“就算明天与魔界开战，我今天仍然是你的妻子。

如果你战败身死，我就为你殉情。

棠梨花映白杨柳，尽是死生别离处。

只有死亡，才能把我们分开。”

柳小满苦笑一声，

“棠梨，你怎么那么傻？

我是妖，寿命比你长得多。我此行去到王城，如果顺利通过考验，就可以获得永恒的生命。

你生而为人，只有短短几十年的寿命，又谈什么长相厮守？”

江芷棠凄声道：

“谁让我遇到你，又不顾一切地爱上你呢？”

“忘了我吧，我不值得。”柳小满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