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吗?赵庭桉扪心自问。他也很想相信,可自从赵子平醉心修仙问道之后,对朝政便越来越不上心。地方治理更是极其混乱。赵庭桉低着头,肩膀也垮了下去。两人就这样沉默地站着。良久,赵庭桉问道:“这个故事里的小七......”
“是任何人,这个寨子里的每个人。”沈怀夕知道他想问什么,这个故事半真半假,至于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赵庭桉并不需要知道。
“我想待在这,可以吗?”赵庭桉这句话不光是在问沈怀夕,更是在问他有没有资格留在这里,他有没有颜面去面对这些被朝廷辜负的子民。
“殿下若真有心补偿,便认真地去看一看、听一听百姓们的声音吧。”沈怀夕留下这句话后,径直朝前走去。前方人声鼎沸,她已经不需要赵庭桉的帮助了。
两人就这么在山寨中住了下来,白恨天嘱咐过众人他们是自己的客人,要善待他们。白恨天对铁矿的事情闭口不言,沈怀夕也不深究。每天上午在寨子里散步,下午教寨子里的孩子们读书弹琴,竟是一副真的要在这里过日子的样子。赵庭桉起初几天一直跟着她,怕她受伤,但见她处事自如,不需要自己,他也没再跟着。他偶尔会去帮忙打猎、砍柴,或是巡查防线是否牢固。沈怀夕诗词,他就在一旁教孩子们认字,两人配合默契。
熊傲天站在学堂外,挠着头问身旁的白恨天,“他们就这样住这儿了?”
白恨天掩下眼中的思索之意,笑着说:“这不是挺好的,兄长不是一直都希望寨子里的孩子们能够读书识字。”
这确实是熊傲天所想,但看着这场面,不知为何,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对了,那边接到了被抢的消息,估计很快就要找过来了。”熊傲天说起正事一脸严肃。
白恨天不甚在意地点点头,“进了我们这山阴寨,就让他有来无回。”
年节将至,山阴寨里的氛围也轻松欢快了不少。为了感谢沈怀夕和赵庭桉帮忙教导孩子们学习,每家每户都给他们送来了不少东西,有自家腌制的腊肉,自己缝的衣袍、鞋袜。但这几日因为天气寒凉,赵庭桉和沈怀夕的身体都不大好。一个腿脚不便,一个咳嗽不止。沈怀夕负责给赵庭桉扎针,赵庭桉负责帮沈怀夕煎药。
“你说我们俩这样,算不算患难与共?”赵庭桉靠在床边,吊儿郎当地问。
沈怀夕捏着针,冷冰冰地回答道:“殿下是希望我这一针下去,让你落得个半身不遂的结果吗?”
赵庭桉觉得背后一凉,他相信沈怀夕真的做得出来,赶忙闭上了嘴。沈怀夕低着头,嘴角微微翘起。
白恨天听说他们俩都病了,特意前来探望。
“三娘子,我猎了张虎皮,你拿去垫着,睡起来能暖和些。山中寒凉,也没有好的石炭,只能委屈一下了。”
那是一张毛色上佳的白虎皮,若是沈怀夕能看见,必定十分欢喜。沈怀夕摸着顺滑的虎毛,即使看不见也能猜到这皮毛有多珍贵。“多谢公子。”
赵庭桉看着沈怀夕的笑容,越看心里越不舒服,故意打翻了茶杯,闹出一些动静。
“三娘子,我腿脚不方便,还要劳烦你帮我捡一下。”赵庭桉学着白恨天的语气喊沈怀夕“三娘子”,沈怀夕被他这装模作样的声音恶心的抖了一抖。白恨天眼神一转,虚扶着准备蹲下的沈怀夕,“三娘子不方便,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