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下需要深度入侵?会见到什么?”
“一些必要的情况,比如你快死了但是有秘密没吐出来,如果入侵成功,那见到的大概是最真实的自我吧。”
“呵呵……”洛基难得地笑起来,酒保一时间看失了神,洛基饮下一口酒,舔了舔嘴唇,继续说,“抱歉,我刚才在想究竟谁会在意真实的我是什么模样,我想不出这个答案,觉得有些可悲,可悲到惹人发笑。你不觉得好笑?”
“我……认为凭借您的魅力,一定会有人为您倾倒的。”
别扭的场面话洛基听得够多了,他收敛了笑容,犹如甩上了一道门,眼里荡起的波澜再度回到一滩死水,语气冰冷:“你跟我聊这个,是想拖延时间?这里被围了多少个人?二十?三十?连军队都拦不住我,别白费力气了。唉,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喝酒等人而已,你的种族天赋难道感受不到这一点吗?”
酒保刚刚擦完了最后一遍酒杯,整整齐齐地码在架子上,光洁无暇,他的语气变得沉重:“擦这么干净有什么用呢,这个世界马上就要迎来末日了……”
“你可以逃。”
突然之间,酒保的眼中充满了洛基再熟悉不过的憎恨与疯狂,他不知从何处拿起一把尖刀,几乎整个身体都扑向了洛基,大喊道:“有你们这些邪神存在,无论逃到哪里——”
洛基走出酒馆,长刀刚刚入鞘,在他面前是两排手持各式热武器的敌人,枪口齐齐瞄准了他,洛基平静地向他们喊话:“你们的起义不会成功的,别白费力气了,而熔炉的统治也不会长久。我会平等地带给每个人世界末日,何必争先抢后?”
起义军为首那人指着洛基大喊叛徒,全员的子弹已经上膛。洛基左手暗自握紧了刀。
生存的绝望引燃疯狂,对方不再思考,再一次喊道:“杀了他!”
枪声四起,但洛基抽刀的喑哑声却戛然而止,他对眼前的一切感到诧异——二十二颗子弹悬停在空中,如同被空气凝固!
洛基踱步来到起义军中间,没有一道视线跟随他,犹如置身绝对静止的油画,半分后,他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时间静止!”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够反应过来——”
一个陌生声音在身后响起,仅一次心跳的十分之一时间长度,洛基的长刀已经架在了对方的肩颈旁。
“你是——恩?你是……”
对方一头灰白短发,鼻梁像被人打过一拳,有些歪斜,但这点损伤于他还算不错的容貌来看都无关紧要,他双手把玩着一个长方块形状的电子屏,暗自吞了吞口水,示意身后的酒馆说:“你刚才点了什么?”
“‘野火’,是你给的配方?”
“对。”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给野火的配方?”
“因为我知道你会点。”
“呵。”洛基笑起来,终于,他觉得事情有趣起来了,于是收了刀,“为什么?”
“你曾经和别人约定了一杯酒,它就叫野火,是你自己忘了。失忆的人最看重的就是第一感受,这个名字令你感到熟悉不是吗?我想借这个‘熟悉感’消除你的敌意。”他双手一摊,大开心胸,“我是你的朋友。”
洛基犹豫片刻,他看向熔炉的方向,那边空旷无人,但又想起此刻正处于时间暂停的状态,作为法师,他转而又好奇时停的范围到底有多大、生效原理以及咒文法术是什么……于是他说道:“你可以暂时保住性命,但接下来的谈话,你得让我信服。”
对方显然松了一口气,这是个危险的动作,它让洛基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只会时停这一招。
“我们找个地方聊吧,你有可以待的地方吗?”
“没有。”
“我有个无人打扰的地方。”说着,他一招手示意洛基跟上,而这个略微失礼的动作通常只会对着熟人使用。
洛基追上去问:“你叫什么?”
对方边走边转过头来说:“莫比乌斯。这边走,洛基。”
时停结束,二十二发子弹打烂了酒馆的门,木屑在空中飞舞,破烂的门摇摇晃晃,螺丝松动,一下子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