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江陵知州府收到了一张被匕首定在书房窗棂上的勒索信,大意是他们擒住了卢知州的小儿子卢骜,让卢知州三日内以八十万两黄金来赎,否则就撕票,落款是江陵水匪秦四爷。
江陵知州卢柄虔怒极,一面命人去大张旗鼓地做出筹集银两的假象,一面遣人悄悄去探查所谓的“江陵水匪秦四爷”是何许人也。
“八十万两……黄金?”知州夫人小王氏一边重复着数目,一边惊讶地捂住嘴。
“是啊大娘子,您快拿拿主意吧,大人那边明显是想假意付赎金,意在扫平那群水匪。”小王氏的贴身嬷嬷急坏了。
这小王氏是卢柄虔的继室,她原本是卢柄虔的妻妹,比卢柄虔的原配大王氏小八岁。
大王氏是黔州富商王家的庶长女,而小王氏则是王家主母老来得女,疼爱至极,自是娇宠万分。
当年大王氏诞下第三子时,小王氏刚及笄。卢柄虔当时刚巧从黔州司法参军升至通判,王家见卢柄虔仕途通畅,便对其更加重视。
偏巧这骄纵长大的嫡女在有一次长姐省亲的时候看上了姐夫,于是王家二老拗不过小女儿,便对小女儿的谋划睁一只闭一只眼了。
十五岁的鲜嫩少女自然比已经诞下三子的二十多岁的妇人要有颜色,于是卢柄虔就在夫人坐月子的时候与妻妹小王氏勾搭到了一起。
偏偏这一切被大王氏的贴身侍女给撞了个正着,大王氏气坏了,把小王氏喊到内室去骂,小王氏干脆仗着大王氏刚刚产子体弱,直接把大王氏给气病了,又在饮食上做了手脚,让大王氏“病故”了。
卢柄虔便哭到了王家二老跟前,借口姨母到底也是母,自然比外人更疼张姐留下的幼子云云,于是两家一拍即合,便让小王氏顺理成章的成了卢柄虔的继室。
小王氏过门后不到七个月就诞下了卢柄虔的幺子卢骜。黔州人这才知道,原来那小王氏在长姐还未分娩时就借口照顾长姐住进了卢府,与姐夫卢柄虔有了首尾。
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卢柄虔与小王氏并不在乎这些骂名,两人反而因为如愿以偿而得意洋洋。卢柄虔不仅搂着了更加年轻娇艳的美妻,还因为庶女换嫡女,与黔州王家的姻亲关系更加牢固了。
从此两家仗着官商结合 ,一个发家致富,一个接着敛来的财产上下打点,很快就从那闭塞的黔州升到了富庶的鱼米之乡江陵做了知州。
那小王氏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诅咒,在诞下了卢骜以后,肚子里就再也没有动静,她一边捏着鼻子照顾长姐留下的三名嫡子,一面小心翼翼地抚养着这唯一的儿子,生怕卢骜磕了碰了。如今听说儿子被水匪劫走了这哪里能忍耐,嗷呜一声哭喊着便往前院寻卢柄虔去了。
“夫君,夫君啊,你快救救骜儿啊!呜呜呜,我可怜的骜儿啊——”
卢柄虔正与谋士们商议如何去抓捕这江陵水匪秦四爷,被小王氏这嗷呜一嗓子给吵断了思绪,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谋士们面面相觑,卢柄虔深知妻子性情,只得一摆手让他们先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