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人料上坛!”
只见那长老大喊一声,猛地一敲囊杖,整个洞穴都仿佛觉着恐惧而颤抖起来。
那一旁队伍里的四人,忽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飞向祭坛中央。
周围的使徒见状,纷纷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虔诚地以跪姿面向祭坛,从怀中摸出魄茄制成的粉末吞了下去。
爱洛丝推了推深思的涅尔,他才回过神来,两人牵起对方的手,一同往最外层的位置走去。
“哥,你的手......”
涅尔这才感知到手上传来的剧痛。
“还能掰回来的。”
他摇着自己的断指,对着爱洛丝苍白地笑了笑,尝试让氛围稍微变得轻松一些,可看见妹妹的面色愈发阴沉,他只好转移话题:
“出来之后,有人为难你吗?”
“没有,倒不如说是相反,不知为什么,因为我会法术,这里的人都一副害怕我的样子。”
害怕啊......
涅尔望着那被无形之力攫取的、正死命挣扎却毫无意义的四人,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们。
他转头看着爱洛丝,妹妹的脸因担忧而显得苍白而憔悴。
那熟悉的容貌上始终覆着一层模糊,或一层违和,感觉只要一闭眼,就会忘记似的。
与此同时,深坑前已摆上了一尊黑缸,四位人料已被五花大绑在祭坛之上。
这几人,刚被下了一种极猛烈的镇静药,此刻已然彻底昏迷,哪怕见着身旁那染血的大磨,也只是空张着嘴巴,一丝声音都发不出。
几位祭司上前,麻利地扒光了他们的衣服。
又举起散发着刺鼻香气的木桶,将其中的液体往几位人料身上灌去;接着,又拿出大块小块的麝香,塞进几人的嘴里。
涅尔细细观察着祭司们的动作,心里只是莫名怪异:
麝香么......听说是个贵得不得了的玩意,而在这雾巢,竟被当成消耗品这么一堆地用。
这时,长老拿出个发着荧光的八角铃,与其中一位祭司耳语一番。
便在石坛前机械地跪下,就如甲虫一般,将整个细长的身躯深深地蜷缩起来。
接着而其他祭司与使徒见状,也纷纷闭上眼,尽最大可能向前弯曲着自己的脊椎。
此刻,所有仪式参与者,顿时如石塑一般,一动不动,甚至没有轻微的颤抖。
不知过去多久,长老率先有了动静,脊椎间的骨骼发出刺耳的声响回荡于这片死寂,仿佛久未开动的古老机械终于再次启动。
与之同步的,是他那如铰链一般、极其卡顿地逐步伸展的脊背,他继而起身,以神秘的、不似凡间的声音咏唱着献给伟大者的祝词:
“一场黑雨落在收割后的庄稼地,
一棵褐色的树孑孑独立。”
随着第一段祷词,一种隐蔽的、安宁的气味开始弥漫房间。
它有点像那些长毛动物的气息,但又带着麝香味。
此刻,涅尔甚至能看见那臃肿的、温热的潮湿,此刻正在漫上那四位人料的躯体。
“那柔和的、叛逆的孤儿
沉没于这埋葬落日的地底。”
仿佛自人料躯体内部向外渗出一般,那股潮湿开始化作某种粘液状的黑色物体。
而那人料的皮肤开始因灼烧而变色,肌肉开始因腐蚀而溶解,直至露出内部的骨头与脏器。
可即便遭受如此痛苦,几位人料却一声不出,只是睁着空洞无神的眼。
“我们歌唱您......
无边的黑影,猎获上帝的亡灵!”
随着第三段祷词,长老庄严地站起,只见他举起囊杖,那绑住人料的绳索竟自己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