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逛了逛都兰王城，没啥兴致地回到战船。何屠户列队恭迎了项霖归来。

“我去！老娘你又生了一个？！”陈瑰意迫不及待地扑向陈医娘，但看见她手里还抱着个小娃娃，顿时尖叫起来，“我就说我在都兰怎么不打喷嚏，原来你又生了个弟弟根本不想我......”

陈医娘没好气地把小周煦举到她眼前：“我生？我多大年纪了还生？你把你那糊住的眼睛睁大看看，这娃像谁？”

“哇！这弟弟长得好美哟。”陈瑰意两眼一亮，抱过小周煦细细打量，咯咯逗他笑。

“笑起来还挺像霄弟弟嘛，再仔细一看，倒觉得更像周立寒呢！哈哈，周立寒，你以后不会生不出这么像你的娃...吧......嗯？啊？？我靠周立寒你——”

小周煦也很合时宜地朝周立寒伸出手，奶里奶气地但中气十足喊了声：“爹！”

“哎，爹在呢。”周立寒接过儿子，心虚地嘻嘻一笑：“那以后确实是生不出了啊，有这一个就得了，真要命。”

“不不不不不是！你你你，你真和——”陈瑰意下巴都惊掉在在地了，“这娃的爹，额不是，这娃的...嗯......”周围还有许多其他将士呢，她都不懂该怎么说了。

“你去洗洗手吧，别把都兰王宫里的脏东西沾到煦儿身上。”小周煦再次被转移到秦箬手上，她又对陈瑰意和项霖含蓄笑笑，“犬子周煦，去岁腊月生于琉球。”

陈项二人都不是傻子，这么一来一回的自然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我真服了你们了。”陈瑰意简直感到脑袋要爆炸，“你们不是在京城酝酿了一年才出征吗？怎么那时候不生？非得搞这么紧促？”

周立寒尴尬轻咳：“本来是不想这样啊，但谁知道嘛。”

项霖洁了面和手，也上前来凑热闹，望着小周煦笑道：“小煦儿，那你应该叫我什么好呢？”

“...我与银竹算义兄弟，那煦儿自然唤银竹为叔父了。”周立寒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按项霆那儿来算的话该喊大伯，但既然决定姓周，那就得按她的来算。

陈瑰意挤他：“哎哎，你急什么呀，肯定是我这个姨、额不，姑母先认啊！来小侄儿，叫姑母~~~周立寒，看在我侄这么俊俏的份儿上就不跟你算账了！哼！”

陈医娘不干了：“你这白眼狼赔钱货！老娘大老远的跑过来，你就只看一眼？”

“哎呀这...哎呀呀我的亲娘呀！我好想你呀呜呜呜呜~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噫！你正常点，肉麻死老娘了......”

项霖退到周立寒旁边，看看她再看看小周煦。

“你真打算一辈子这样？”他低声问，“回去了也这么说？”

“还有更好的说法吗？”周立寒把被海风吹乱的发丝夹到耳后，看向他笑：

“你明白皇上为什么准许我西征吧？其实他本意应是顾忌的，毕竟已经有了个总兵何爷跟老秦爷...哦，你还不认识何爷是谁，就是这回西征的大总兵，反正也算是我家的。这个时节回程，估计会比来程更久，这样一趟要五年多。”

听到这里项霖已经明白言外之意——分离五年之久，兴许父皇觉得，二弟就可以淡去对卧冰的感情，愿意娶别人做太子妃了吧。

甚至说不定已经娶了。毕竟二弟，如今应有二十弱冠呢。

“...也好。”项霖似叹似笑，“不姓项，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就怕回去后，二弟会不会有什么执念了。”

“这可由不得他，是我犯贱非要生的。”周立寒开朗笑道，“反正回去给我封个侯伯啥的，叫煦儿做个世子就好。也别学多大本事，长大后不偷不抢不祸国殃民，过得开心就成了。”

项霖没接话了，只是默默地望她一眼，而后眺向船外海面。

“启程咯——回朝——”何屠户站在船头指挥，并高声呼道。

胜利活下来的将士们也跟着欢呼：“启程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