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淇，你可真是……能耐了。

未来及准备，夜姣就被她扑倒在草地上。因动作太大，打翻了茶盏，茶水流了出来。

耳边的风静止了。

但钟淇的那张脸上，迅速浮现出一抹粉红。唇上，是湿热的触感，以及时不时的缠绵。

在夜姣心里，早已给钟淇留好了一扇门，永远只为她敞开。在倒下的瞬间，她没有半点想抵抗，任由钟淇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钟淇想做的，不过是想证明，姣姣依然是爱着她的。证明她想的都是错的，都是假的。不管周围是梦境、幻境，她的爱始终如一。

过了一会儿，钟淇一边喘气，一边坚定道：“姣姣，我敢保证，以后不会再向你隐瞒了。”

隐瞒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世间大多数爱人间多少都会有隐瞒。夜姣是不希望她每次隐瞒，折磨的人都是自己；她付出了所有的爱，不希望最后因为隐瞒，连这个也要去质疑。

夜姣让她说出那种话，不过是想让她对自己再自信一点。毕竟没人能确保以后怎么样。

“钟淇，你以后能不能别这样，每次一开口，就要把我往悬崖边上推……”夜姣红了眼眶，神情委屈。她是真的委屈，很无奈。

钟淇见她要哭，便又俯身吻了上去，另一边，手不自觉地开始在对方身上游走。就在这时，她咦了一声，道：“姣姣，你怎么湿了？”

“……”夜姣的气息紊乱，眼神迷离，顿了顿，声音妩媚道：“还不是因为你，小狐狸精。”

哈哈。钟淇最是看不得这一幕，心脏瞬间跳得贼快，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咽一口唾沫，强颜道：“姣姣，原来是茶，我弄错了。”

闻言，才回过神来似的，夜姣移开了视线，语气淡淡地道：“好了，你下去，我还有事。”

钟淇有点心虚，照做了。

说罢，夜姣坐起来，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衣容。

“……”钟淇就坐在草地上，心情有点郁闷，嘟嘟嘴，把头偏向另一侧，一时间无言。

她……这是什么表情？

收回视线，夜姣叹息一声，摇摇头，牵起唇角，道：“钟淇，可以帮我磨墨调色吗？”

音落，钟淇脸上的阴霾立马散去：“好啊！”

夜姣哭笑不得。

今天的客人不多，女客人很有礼貌，毕竟是一些名门望族，上午那位，显然是少数了。

夜姣认真作画，钟淇就在一旁做着磨墨、调色的任务，一些女客人见到钟淇，还会主动与她聊两句，钟淇怕生，但在夜姣面前也不好太拘谨，于是她也会礼貌地回客人话。

之前的规矩是一个客人只能画一幅，如今夜姣却废除了这一条规矩，因此来的客人也多了不少。并且客人都已经排到了下一个月。

钟淇担心她会累着自己，便叫她偶尔歇几天呢，但姣姣说了，她没有感觉到累，因为她所喜欢的都在身边。而且一天几幅画而已，顶多是画困了，想眯一会儿，时间很充足。

确实，一天很漫长，尤其是对无所事事的钟淇来说，她就经常打瞌睡，时不时就往夜姣身上靠，磨墨本就枯燥，对调色，她也只是略懂皮毛，复杂一点的，由夜姣亲自调。最后，一个下午就在钟淇半睡半醒间过去了。

而此时。

清风落日，倦鸟归巢。

傍晚的余晖轻轻地打在钟淇和夜姣两人身上。钟淇觉得，时间慢点，其实也挺好的。

无聊之际，钟淇开始找话题，忽然想到了什么，咳了一声，道：“想问姣姣一个问题。”

“是何问题？”夜姣低头看她，眼底是湖面的波光，她枕在姣姣身上，欣赏远处的落日。

钟淇伸出食指，轻抵唇边，道：“就是说，这里的景色为何一直都保持在春天呢？”

“之前怎么不问？”

“嘻嘻。因为我之前没怎么注意嘛。”她好不容易找到姣姣，自然注意力放姣姣身上了。

夜姣无声一笑，哄着道：“春天不好吗？”

钟淇拧眉：“不是不好，就是感觉不太真实。”

唉，这小家伙怎么变得患得患失的。夜姣耐心道：“在百花谷，你怎么不说不真实呢。”

钟淇也觉得自己有点奇怪，道：“因为……因为百花谷就是那种地方，不会觉得奇怪。”

夜姣猜到了，她是因为什么。

果然，钟淇还是很在乎她对于自己身上藏有秘密这件事。钟淇本来就有点自卑，从一开始就觉得冒犯了她，如今内心怕是更加自责。

过了一小会儿，夜姣平复完思绪，才轻声道：“想知道我对于你是魔族公主这件事的想法吗。我想的是，钟淇，你是配得上我的。”

钟淇倒吸一口冷气，手心又开始冒冷汗了。

却听姣姣继续道：“不要再去想，你该不该存在，或者说不属于这里这种事情，因为毫无意义。你是钟淇，是当年我在百花谷捡回来的钟淇，是我一手带大的钟淇，是我心中无可替代的……有很多事，你都参与到了我的生命里。所以，别去想那些了好吗？”

“我没有要强迫你不去想。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去想这些的同时，能够好好想到我，问问我的想法。钟淇，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明白吗？”

钟淇抠了抠手心，欲言又止。夜姣叹息一声，最后道：“我知道，你选择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是因为你想用这种办法来爱我。我尊重你的爱。你知道吗？我的爱，是希望你快乐，发自内心地快乐。你无须质疑你自己，因为在爱面前，我们都是平等的。”

钟淇嗫嚅道：“平等的……姣姣，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我害怕，我又会做不好。”

夜姣拍着她的肩膀，安抚道：“做不好没关系，谁都会犯错。但我会一直陪着你啊。”

“姣姣……”钟淇把身体蜷缩成一团，想哭了。

“而且，爱不该是某种负担。钟淇，你如果真心爱我，就应该大大方方地接受我的爱。”

顿了顿，摸摸钟淇的耳朵，又笑眯眯道：“我爱你，是希望你能快乐，一切都好。”

钟淇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闷闷道：“对不起姣姣。你说这些话，我会记一辈子。”

“我也有错。不该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

“好啦！”钟淇破涕为笑，爬起来在姣姣脸上亲了一口，“我们都有错，那就谁也别怪谁。”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