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源好整以暇地转过身来,脸上神情泰然自若。
当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尖利声音传入耳中时,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不用看,他都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正是他的大哥秦思纯。
前身的心思还有些懵懂,完全不清楚眼前这剑拔弩张的状况因何而起。
然而,秦思源却心如明镜,他清楚地知晓这一切纠纷的根源所在。
那是母亲陪嫁带来的五间商铺和城外的一个庄子,这些丰厚的陪嫁资产,现在成了正房眼里的肥肉。
在明朝,妾室地位低下,多以买卖方式进门,须服从正妻,其子女继承权低于嫡子嫡女,自身无财产继承权。
社交活动受限,人身可被家主随意处置,生活待遇差。
只因有外公的存在,秦天明忌惮着保宁卫指挥使的威势,并不敢明目张胆地抢夺这些产业。
于是,他选择了默许大夫人和她那两个儿子的种种小动作,任由他们想尽办法去谋夺这些财产。
秦思源眼珠一转,心思瞬间百转千回,他意识到眼前这件棘手的事情,或许会是一个绝佳的契机,一个能够让他顺理成章从秦府脱身离开的大好机会。
“原来是大哥啊。”秦思源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怎么?你是看我活过来了很不高兴吗?”他的话语波澜不惊,可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毫不掩饰的挑衅与不屑。
秦思纯听到秦思源的话,脸上立刻涌起一阵恼怒,厉声道:“哼,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庶子,敢这般与我说话!你这条贱命能留到现在,已是父亲仁慈,还敢在这大放厥词。那些产业本就不该是你们母子的,识相的话,趁早交出来,或许我还能留你在府里有口饭吃。”
秦思源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回道:“大哥这话说得好生可笑,那些是母亲的陪嫁,本就属于我们。再者,就算要交,也轮不到你来说话,父亲都尚未表态,你这般心急,莫不是想私吞不成?”
秦思纯上前一步,指着秦思源的鼻子骂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父亲向来疼爱我与母亲,这家中之事,我说了也算。今日你若不交出产业地契,休想好过。”
秦思源毫不畏惧地将秦思纯的手拍开,讥讽道:“哟,大哥好大的威风。可惜,你这点本事也就只能在我面前耍耍横了。真要论起是非曲直,你以为爷爷会任由你胡作非为?还有,我外公那边若是知晓你们如此欺负我们母子,恐怕这事儿就没那么容易善了了。”
秦思纯脸色一白,随即又强装镇定地说:“少拿那老东西来压我,就算他是指挥使又如何,这里是秦府,还轮不到他来插手。不过是个嫁出去的女儿,还真当自己是回事了。”
秦思源双手抱胸,不屑地说:“大哥,话可别说得太满。外公疼惜母亲,若知晓母亲在府中受此委屈,他老人家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别说产业,怕是这秦府都要不得安宁。你确定还要继续执迷不悟吗?”
秦思纯眼神闪烁,一时语塞,但仍嘴硬道:“哼,你少吓唬我,我倒要看看,你能翻出什么浪来。这产业,我势在必得。”
秦思源微微一笑,从容地说:“那咱们就走着瞧,看看最后谁能笑到最后。不过大哥,你可要小心别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说完转身就走,秦思纯恼羞成怒,直接吩咐两个跟班道,“给我拿下他,我要好好教训一下他,让他知道怎么尊敬兄长”。
两个跟班狞笑一下,直接就向秦思源抓来,他们这样干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个三少爷就是一个怂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