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只是吼了一嗓子,煤矿深处立刻传来了一阵密集而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和金属碰撞的叮当声。
眨眼间。
一群手持木棒、电棍的壮汉,如同潮水般涌现在沈飞的眼前。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背心,胳膊上纹龙画虎,威风凛凛。
这些大汉,个个身高一米八以上,浑身肌肉贲张,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凶煞之气。
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狼一般的狠厉之色,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撕咬一口。
显然,这些都是见过血,甚至有可能因刑事案件而坐过牢的狠角色。
沈飞在牢中混迹多年,对这类人再熟悉不过。
他只需一眼,便能确认这些人的身份,绝不会认错。
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透露出一种只有混迹在监狱里,才会有的残酷和冷漠。
若是在监狱里见到这群人,沈飞或许不会觉得奇怪,甚至会觉得亲切。
但在这和平的社会,他们的存在却显得格外刺眼,宛如狼入羊群,形成了绝对的碾压!
沈飞微微皱眉。
他终于明白,为何香溪村的村民们会一败涂地。
这些护卫队成员,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狠角色,而村民们只是普通的农民,双方实力悬殊,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
黑金岭的这些护卫队,对付这些村民,简直就是一场降维打击!
煤矿口,一群黑衣劲装大汉簇拥而出,当中一位中年男子跨步向前。
他身材魁梧,虎背熊腰,双臂如铁柱般粗壮有力。
国字脸上,浓眉如剑,大眼炯炯有神,透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皮肤因岁月和风霜略显黝黑粗糙,却更增添了几分坚毅和沧桑。
他朗声向车队喊道:“并肩子,哪路蔓儿?”
声音洪亮如钟,回荡在空气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车队众人一时愣住,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骚猪挠了挠头,一脸疑惑“老大,他说啥?是华国话吗?咋听起来这么别扭?”
瘦猴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听不懂。
他们两人都看向沈飞。
沈飞眼眸微眯。
对方说的是黑话,那种早已消失多年,无人再用的江湖切口。
他心中暗自警惕,能在这种时候用这种切口的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他沉思片刻,心中盘算着对方的可能身份。
对方与他们用这种切口交谈,无非两种可能。
一是只知道一点装逼,故意卖弄自己的江湖见识;
二是真正的老江湖,真正得了传承的“社会人”,不是那种小混混。
看那中年男子的年纪,约莫四五十岁,但观其体魄和气质,显然经常锻炼,且经历过不少风雨。
沈飞心中暗自揣测,他的实际年龄或许更大,六七十岁都有可能。
毕竟,在江湖上混的人,往往都显得比实际年龄要老一些。
沈飞心中有了计较,他缓缓开口,对骚猪和瘦猴道:“出去告诉他,‘咱没占哪座山头,就是个挑八股绳的’。”
他想要传达的是,他什么也不是,只是个小买卖人。
骚猪和瘦猴一脸茫然。
但他们见沈飞神色严肃,也不敢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沈飞沉声道:“先别问那么多,回头再解释。现在,就按照我说的回他。”
对于黑话,他虽不敢说精通,但大致都能懂个意思。
祖上没什么道上的狠角色,自然也没人传他那些规矩和门道。
他大半辈子都在牢里度过,那地方,啥人都有,啥事都碰得到。
牢里的日子,漫长又无聊,但也正是在那里,他碰到了各种奇人异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