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蓉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屋,她看着窗边沉浸于往事中的杜国梁,心情忧郁地说:
“我找过齐琼了,她还是不愿意帮忙,下一步怎么办?”
杜国梁心头一紧,眼眸中的怨毒一闪而过:
“她都说了什么?”
“她说你干了太多的违法事儿,早晚你也会进去,她还让我和你离婚。”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还用想吗?当时我就和她翻脸了,我把她办公室的笔筒都摔了?国梁,你实话实说,你的事情严重到什么程度了?”
“你妹妹和你爸都已经把我当外人了,我和你说又有什么用?”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是你老婆,你说出来我心里有点底,我可以找个人帮你呀?”
杜国梁凄然一笑:
“我要是猜的不错的话,齐琼已经给你爸打过电话了,以你爸的脾气,他是不会让人帮我的!”
齐蓉还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她焦急地说:
“不会的,廖叔叔对我就挺好,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杜国梁内心里也燃起了一丝希望,他催促道:
“你赶紧给他打电话试试?”
“我总得知道你犯的什么事吧?不然我怎么和他说?”
杜国梁沉吟着说:
“你就说……,说我给高学伟行过贿,现在高学伟出事了,看他有没有办法把我撇出来?”
“我打电话试试。”
齐蓉翻出一个电话号码,随手拨打出去。
电话接通了,齐蓉把杜国梁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齐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她无力的挂断了电话:
“廖叔叔说了,我爸放出话,谁要是敢管你的事情,他就和谁翻脸?国梁,怎么办呐?”
杜国梁嘴唇翕动着,不断有汗水从他苍白的脸上流下来,他望向远处奔腾的江面,恐惧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无比清晰又毒辣地割进他沉重的胸膛。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出一个决定,但他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睿智和果断,他试图理性从容地分析每一个选项,却发现脑子里一片混乱,恐惧始终笼罩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他脚步踉跄地走向茶台,修长的手却没有拿稳茶杯,猛然一个颤抖,茶杯摔在地上,茶水洒落了一地,他冷白的皮肤上还有几片茶叶挂在虎口处,那冰凉的茶水沿着他垂长的手指,一滴一滴的坠落在木制地板上。
齐蓉第一次看到杜国梁这个样子,心里那股疼惜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她咬了咬嘴唇,轻柔的握住他的手腕:
“囯梁,你别怕,我不走了,刀山火海我陪你一起过!”
“你什么意思齐蓉?你说不走了?谁让你往哪里去?”
杜国梁瞪着血红的眼睛,一迭声的问道。
齐蓉长长叹了口气:
“唉……,其实,我爸刚才给我打电话了,他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让我明天一早就回京城。”
杜国梁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他有些呆滞:
“你走吧,照顾好两个孩子,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齐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一把抱住杜国梁失声痛哭:
“国梁,呜呜……,咱们还有时间,你……,呜呜,你不要这样……,国梁……
“别嚎了!”
也许是齐蓉的哭声震撼了杜国梁内心深处的那股怒火,他陡然间大吼一声,强烈的复仇感在这一刻瞬间迸发出来。
“我还是不是他齐光明的女婿?他怎么就能忍心看着不管?还有你妹妹齐琼,她一定是在你爸面前告了我的黑状,她嫉妒我有钱,有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他们都不是人,是冷血动物,该死的是他们,不是我杜国梁!”
齐蓉愣住了?
好一会儿,她反应过来:
“你怎么会这样想?他们在乎的不是钱,是名誉。我也恨他们,可造成这个结果的是你!”
杜国梁脸色愈发的阴沉:
“算了吧,你们一个个装腔作势,一个比一个虚伪。我用不着你的怜悯,也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关心,我走到这一步不是天要亡我,是你们齐家人要亡我!”
“你……,杜国梁,你简直太不可理喻?我不到二十岁就跟着你,为了你我和齐琼恩断义绝,为了你我和我爸都翻了脸,可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齐蓉掩面痛哭。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个一向一言九鼎,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男人,怎么就突然变了性子?
“你还等什么?还不快滚?”
此刻的杜国梁像是发了狂的恶狼,他冲着齐荣嚎道。
“好,我走,杜国梁,算我瞎了眼,白跟了你二十多年!”
齐蓉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她“噔噔噔”的下了楼。
一直站在门外的刘松吾吓的大气都不敢喘,他正犹豫着该不该进屋?杜国梁咳嗽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