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质问我?”
二姑奶奶挑眉,黑白分明的眼中,满是讥讽和凉意:
“你是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她眼中明晃晃的蔑视,让灯笼红了脸,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如今,姐姐和我一起伺候夫君,身份等同。姐姐这么说,莫不是也从心底里看不起夫君?”
二姑奶奶接二连三的羞辱,让灯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瞧不起自己的夫君?”
二姑奶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我若是瞧不起自己的夫君,怎么可能会用谢氏的关系给夫君铺路。怎么可能用自己的嫁妆,给夫君搭桥?”
“这位灯笼姑娘,莫要用自己的鼠目寸光,来衡量我。”
二姑奶奶从灯笼进门开始,就对她没什么好脸色。甚至可以是说,她根本不能和灯笼维持表面的平衡,“你通过旁人了解、知道的,都是我想要你知道的。我不想让你知道的,那你就是个聋子。”
她说的是假话。
就算她再不受宠,在林家并不招人待见,她的身后也是鼎鼎有名的谢氏。
任何人,都不敢小觑半分。
她也是在提点灯笼。
莫要把勾栏做派,拿到明面上来膈应她。
那她也不必在留着她了。
“你要做什么?”
灯笼惊慌地看着二姑奶奶,不安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你别忘了,夫君对你说过的话!”
她后悔了。
好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养身子,跑来这里看什么热闹?
“我说什么了?”
二姑奶奶看着灯笼灯大惊失色,惶恐不安,心情大好。连带着屋里的丫头收拾屋子时,弄出来的声响,二姑奶奶都没觉得那么厌烦了:
“我只是在告诉你,不要以为进了林家,你就高枕无忧了。”
“谢府有一条规矩,我觉得很适合你。”
灯笼紧张地盯着她,艰难开口:“是什么?”
谢府规矩非常多,她生怕二姑奶奶接下来,说一句关于下人的话,她就完了。
二姑奶奶抿了一口茶,“谨言慎行。”她是夫君最看重的妾室,她就算是看在夫君的面子上,她也不能做的太过。
灯笼暗自松了口气。
只是当这口气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便听得二姑奶奶又开口说话:“六妹妹这次来,还给我送来了一样东西。”
灯笼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是什么。”
二姑娘学着六姑娘的样子,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在灯笼紧张兮兮的目光中,慢吞吞地说了句:“你的,卖身契。”
灯笼脸色一变,不自觉地抓住了椅子的扶手,“太太想要做什么?”
她的称呼,也从最开始的姐姐,变到了如今的太太。
她看着二姑奶奶的目光中,除了紧张和害怕之外,更多的是恳求。
她想留在林府,不想要在去过从前那样以色侍人的日子。
“我什么都不会做。”
二姑奶奶从来都看不起她。
甚至是觉得与她出现在同一处,觉得呼吸都是脏的: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虽然你有夫君的宠爱,又顺利的怀上了夫君的孩子。但依旧是改变不了你的出身,你是林府下人的事实。”
“若你好好的在林府待着,林府自然有你的一亩三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