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嘴上说的还挺好听的,有时候典故字句也是信手拈来,如今却说自己不会吟诗?
骗鬼呢!
四老觉得眼前的和尚不太老实,心有不悦,但想到今夜的计划,也只能当是陈启防备心太重,过于见外,便捏着鼻子,强行让自己信了这“假”话。
“那便还是按我所说,请圣僧讲讲那大唐风光吧,我等山野之人,仰慕中华繁盛之地久矣,今日与圣僧相见,乃是难得的缘分,还请圣僧不吝赐教,为我等解惑。”
这回你总不能推辞了吧?总不能说你唐三藏不是大唐人吧?!
瞧着十八公强笑着伸手相请,陈启也担心把这些妖怪惹恼了,直接与他翻脸,便搜寻起脑海里,老唐留下的记忆,对几人讲起了大唐之事:
“我大唐乃是新立之国,上有前隋暴虐,压榨民生,百姓苦其久矣,不得不揭竿而起……
幸有我唐皇在世,十八岁劝先帝起兵,二十岁挂帅出征,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二十四岁一战灭二国,二十八岁乃登基治国,年号贞观……”
“我大唐威服四夷,使得周边邦国纷纷以为大唐藩属为荣,年年遣使来朝……岁岁贡奉不断……”
“我大唐国境何止千里?想我出国前,唐皇陛下就曾在国都长安门前立碑,刻字:此去西极道九千九百里……”
“我大唐文化包容,诗词歌赋昌盛,留下经典传唱数不胜数,还有专门为我皇所作的乐曲《秦王破阵乐》,曲声一响,慷慨激昂……”
嘿,你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嗷!
翻动着老唐留下来的记忆,配合着上辈子的见识,陈启直接原地化身唐吹,狠狠的从历史,文化,功绩等角度,一口一个我大唐,狠狠的吹捧了一番此时的唐朝。
毕竟,谁让他此时头上还顶着个唐御弟的身份呢?
当然,大部分所言,此时的大唐也配得上就是了。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一番老李要是坐在旁边,听完能兴奋的坐起来,恨不得当场加封陈启几个佛家好名头的马屁话说完,直拍的在座的四老一阵晕头转向。
甚至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再加上还没忘了今夜的真正目的,几人都想仔细请教请教陈启大唐的人情世故后,连夜搬到大唐境内去了。
“几位仙翁今夜这里好生热闹,怎忘了请我来耶?”
陈启刚说完了一大段吹捧大唐之语,口干舌燥之下,险些将桌上的茶汤直接拿起来喝了,却此时,闻得门外传来一阵盈盈笑语。
寻声看去,原来是石屋之外,有两个青衣女童,挑一对绛纱灯笼,后引着一个女子所言。
那女子拈着一枝杏花,笑吟吟进门,大大方方的与陈启笑着行了个万福礼相见过道:
“知有佳客在此酬会,特来相访,敢求一见。”
陈启将手里的杯盏放下,细细打量起这位“不速之客”:
青姿妆翡翠,丹脸赛胭脂。星眼光还彩,蛾眉秀又齐。下衬一条五色梅浅红裙子,上穿一件烟里火比甲轻衣。弓鞋弯凤嘴,绫袜锦绣泥。妖娆娇似天台女,不亚当年俏妲姬。
好一个美人!
不同于女儿国国王的大方端庄,蝎子精琵琶夫人的热情火辣,此女之美,更是一种婉约之美,颇有种小家碧玉,杏花微雨之感。
“啊,是杏仙来了!”
见着女子登门,四老也好不容易从陈启的洗脑里喘了口气,赶忙笑着起身欠身相见,还指着陈启对女子笑道:
“佳客就在此处,何劳杏仙求见!”
呼,杏仙终于来了,再不来,我们都要被这和尚侃晕了,这和尚怎么这么能吹呢?!
瞧着经自己等人引见,那和尚和杏仙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撞到了一起,四老也是终于松了口气,暗暗有些心悸的对视一眼想道。
不过,大唐真有这和尚说的这么好?要不我们干完这票,化形以后就去大唐定居怎么样?
这边四老被陈启的话语忽悠的心动,暗自用眼神传话商量暂且不提。
那杏仙见了陈启在桌,却是含情一笑,拍掌又喊了两个女童来道:
“佳客口渴,还不献茶?”
又有两个黄衣女童应声而来,左边那个捧一个红漆丹盘,盘内有六个细磁茶盂,盂内设几品异果,横担着匙儿。右边的则手提一把白铁嵌黄铜的茶壶,壶内茶香喷鼻。
“圣僧,且饮吧。”
杏仙展露葱白细指,轻轻拈起茶壶,倾倒满杯后,亲手捧起,敬奉给陈启言笑晏晏道。
“多谢仙子好意。”
陈启忙起身,小心翼翼的避开了杏仙葱指接过道。
当然,这杯茶他放在桌上,还是没喝。
哼,美人怎么样?美人了不起啊?白骨精幻化出来的也够漂亮的呢!妨碍她用癞蛤蟆,白蛆虫变吃的来恶心人吗?
陈启可不会因为杏仙的美色就忘乎所以。
‘不过……杏仙……好像和这木仙庵一样,隐隐约约有些熟悉,看来她才是正主?看这模样,和蝎子精一样,是看上唐僧肉的另一种吃法了?’
陈启坐回桌子,眼观鼻鼻观心的想道。
而见陈启将茶盂置于一旁,杏仙的目光中闪过丝丝失望,但还是笑着取过另外四盅,递与四老。
“杏仙为何不坐?”
接过添了果品的茶汤,见杏仙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凌空子眼里满是笑意的邀道。
杏仙美眸横波流转,应声入座。
而这一桌不过四个面,石屋又是坐北朝南,陈启乃是客人,占了与主人正对面的南桌,对面是十八公并孤直公,左边是凌空子,右边是拂云叟。
这杏仙落座,却是未选他处,径往陈启而来,挨着陈启坐下后,才举杯见礼笑道:
“我闻仙翁今宵欲请圣僧赴会论诗,在外观之,屋内景象盛乐,敢问仙翁,佳句请教的如何啊?”
“这…………”
听得杏仙如此询问,四老有些麻爪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该如何说是好。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计划有变,今天晚上一句诗没论上不说,净听这和尚吹嘘大唐了!
“嗯?诸位仙翁为何不言?莫非今日诗兴不顺,无有佳句?”
可是你们平日里不是作起诗来一套一套的,为今夜还准备了不少得意佳作吗?
杏仙眨巴眨巴美眸,不知道眼前四老怎么是这个反应。
“让仙子失望了,几位仙翁确实想拉贫僧论诗,奈何贫僧不通文赋,不善诗词,便只与几位聊了聊大唐风情。”
四老没话说了,陈启有嘛,当即大大方方的对杏仙竖掌回道。
“啊,原来如此,”杏仙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扭头看向陈启,美目之中,流光溢彩的期盼道:
“那圣僧可愿与我也讲一讲大唐风情?若早知是此事,我当早来矣。”
“自无不可。”
陈启无所谓的笑一笑,直接应下。
笑话,贫僧拖时间是因为外面有三个徒弟在找,你们在等什么?
等死吗?
对于拖时间乐于其成的陈启,结合两辈子对大唐的见闻,一个是亲身体会,一个是传说众多,将其皆缝合到了一起,疯狂给这群山野妖怪灌输起来:
“我大唐除了唐皇是天下无敌的统帅外,还有卫国公李靖李药师,其与天上的托塔李天王同名,但用兵如神……”
(哈哈,托塔李天王原型之一就是唐朝卫国公李靖,还缝了佛教中的毗沙门天王,也称为北方多闻天王。)
又是一阵侃大山之后,这次不仅是四老,就连杏仙及她带来的四个女童,都听陈启所言的一桩桩惊心动魄的刺激故事,过往秘事听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