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之后,历经了漫长而艰辛的旅途,赵苟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终于抵达了滇西那波涛汹涌、气势磅礴的怒江边。此时,负责迎接他的正是那位自诩为岳武穆再世的虞师座。只见虞师座双手抱胸,用一种居高临下、不可一世的目光,冷冷地打量着站在面前的赵苟。
尽管心中憋着一股闷气,但赵苟深知自己肩负的使命重大,不能因为个人情绪给党组织抹黑。于是,他强压怒火,挺直腰板,向着这位傲慢的长官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并大声喊道:“报告长官,独立师尖刀旅奉命前来配合反攻,请长官指示!”
然而,虞啸卿对于赵苟的表现似乎并不买账,他冷哼一声,不屑地回应道:“哼,希望你们真能像外界传闻的那样英勇无畏,可别一见到小鬼子就吓得屁滚尿流。我这儿可不欢迎那些靠关系走后门,只为混个资历的兵痞子!”说完,虞啸卿甚至连正眼都没瞧一下赵苟,而是继续仰着头,摆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围着他转似的。
站在一旁的何书光见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脸上露出一丝轻蔑与骄傲交织的神情,死死地盯着赵苟,那眼神仿佛在说:“看呐,这家伙肯定就是师座口中所说的那种没用的兵油子!”同时,嘴里还发出一声低低的唾弃声:“呸,死兵油子!”
赵苟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不禁暗暗骂道:“哟呵,这群家伙居然想拿老子当软柿子捏?他奶奶的,老虎不发威,真当老子是好欺负的病猫不成!”
于是赵苟怼道
“对不起啊,虞师长,请您千万别这么批评贵军呀!虽说咱们独立师近来歼灭的小鬼子数量之多确实让你们难以企及,可我们从来都没认为贵军一无是处哦。就拿您这虞师来讲吧,尽管一米宽的我国领土没有收复回来,但您们可是成功地凭借着怒江这天险抵挡住了小鬼子的疯狂进攻呢!虽说您们是靠着资历才从团级晋升为师级编制的,可您们绝对不是那些只会偷奸耍滑、混日子的兵油子!小鬼子可不就明晃晃地摆在那儿嘛,只要您们再加把劲,努力拼杀一番,消灭个几万鬼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这样一来,想要追上咱们尖刀旅也是大有可能的啦!再来说说我们独立师的辉煌战绩,您呐,也就随便听听得了,真没必要因此而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哟!毕竟咱们独立师的李师长那可是跟岳飞将军一般英勇无畏,他向来都是主动出击去痛击敌人的;而您们虞师更多时候则是以防守为主。所以呀,可千万不能仅仅因为杀敌数量较少就妄自菲薄、看轻自己呀!”
虞啸卿听了这番话后,气得脸色铁青,浑身颤抖不已。只见他伸出那双微微发抖的手指着赵苟,怒声呵斥道:“我倒要看看你的实际战绩是否能像你的嘴巴这般厉害!哼!”话音未落,他便气冲冲地转身离去,头也不曾回一下,只留下一个愤怒的背影渐行渐远……
赵苟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虞啸卿渐行渐远的身影。就在那高大挺拔的背影即将消失在视野尽头之时,赵苟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极为细微、难以被人察觉的笑容。然而这一切都没有逃过一直在旁密切关注的何书光的眼睛。
只见何书光满脸怒容,一个箭步便朝着赵苟猛扑过去,同时伸出右手,作势要去揪住赵苟的衣领。口中还气急败坏地吼道:“你这臭小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竟敢如此跟师座讲话!”面对来势汹汹的何书光,赵苟却是纹丝未动,宛如一座沉稳的山岳般稳稳地立在原地。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何书光的手快要碰到赵苟衣领的一刹那间,一直站在赵苟身旁默不作声的段鹏突然向前跨出一大步。只见他身形敏捷如电,瞬间出手,顺势反手牢牢地扣住了何书光的手腕。紧接着稍稍发力,只听得何书光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那张原本还算英俊的面庞此刻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狰狞起来,嘴巴也不由自主地咧到了耳根处,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
尽管手上用足了力气,但段鹏嘴里却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兄弟,别这么冲动嘛!咱们如今可是有着共同的敌人呢——那些可恶至极的小鬼子。这个时候自己人闹起内讧来可绝非什么明智之选呐!”
此时的赵苟心中暗自窃喜不已,有个武力值爆表的兄弟就是爽,欺负人都这么丝滑,但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赶忙开口喊道:“段鹏,快快放开他!咱们都是友军,切不可因此事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呀!”
听到赵苟的命令后,段鹏应声道:“是,旅长!”随即便猛地松开了紧扣着何书光手腕的手,并借着这股力道狠狠地将其向后推了一把。由于猝不及防,何书光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之后,他一边愤怒地揉搓着被段鹏捏得生疼的手腕,一边咬牙切齿、目露凶光地死死盯着赵苟。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许久的周卫国终于忍不住发话了:“哼!以下犯上,居然还妄图行刺友军长官,就凭你刚才所做的这些事情,我完全有理由按照军法来处置了你!”
张立宪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正欲冲上前去的何书光,同时满脸赔笑地转向赵苟,语气诚恳地说道:“对不起啊,长官!我这战友年轻气盛,实在不是有意冒犯您的,回去之后我一定对他严加管教,还请您高抬贵手,别跟他一般见识!”
赵苟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张立宪,又瞅了瞅一脸不服气但已被拉住的何书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大声说道:“行了行了,这次就这么算了。但是我可告诉你们,咱们到这儿来是打日本鬼子的,可不是来受窝囊气的!有能耐就去找那些小鬼子撒野去,别整天跟自己人横眉竖眼、咋咋呼呼的!”
听到这话,张立宪连忙点头哈腰,应声道:“是是是,多谢长官教诲!您说得太对了,我们一定会牢记在心,以后绝对不再犯这样的错误了!”说罢,他使劲拽了一下仍有些不情愿的何书光,示意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其实赵苟心里也清楚,眼前这个叫何书光的家伙就是个被虞啸卿宠坏了的新兵蛋子,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自然也就没有过多计较。再说了,大家都是同仇敌忾抗击日寇的兄弟部队,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闹得不愉快。只要他们能认识到错误并加以改正,日后战场上多杀几个鬼子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此时,只见虞家军那位素有“笑面虎”之称的副师长唐基,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他那肥胖的身躯随着奔跑而上下颠簸着,口中更是气喘吁吁地高声吆喝道:“哎哟哟,赵旅长啊!真是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呐!您看看,您都已经大驾光临到这儿啦,我们竟然没能及时出来迎接,实在是有失远迎、罪过罪过啊!”
赵苟面带微笑,目光紧紧盯着这位正朝着自己跑来的胖胖小老头。对于此人,赵苟可是再熟悉不过了。在前世观看过的电视剧里,他深知这个唐基虽然名义上只是副师长,但实际上却是虞师真正的当家作主之人。只要他不开口发话,即便是虞啸卿这位堂堂的少东家,也仅仅只能调动像张立宪他们那样的一小撮人马而已。由此可见,唐基在虞家所拥有的份量,甚至已然超越了虞啸卿本人。能够以一个外姓管家的身份,在虞家中坐到如此高位,掌控这般权势,足见这位笑面虎的城府之深、心机之重,着实令人难以捉摸!
面对唐基的寒暄客套,赵苟不敢怠慢,连忙回应道:“唐副师太客气啦!眼下我军历经长途跋涉,已是疲惫不堪,急需一处地方让将士们好好休整歇息一番。不知可否烦请唐副师告知一下我军的驻地所在?”
唐基听到这话后,脸上瞬间绽放出如春日暖阳般和煦亲切的笑容,连忙说道:“哎呀呀,那可不,咱们可是早早就做好准备啦!这都是专门为赵旅长您安排好的呢,请随我来吧,我啊,今儿个亲自领您过去瞧瞧!贵军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提,我一定都给你们办妥喽!”说罢,他便热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嘿嘿,既然如此,那就先谢过唐副师咯!您放心吧,要是真遇上啥事儿需要帮忙的,我肯定不会跟您见外的哟!哈哈哈哈哈!”赵苟也是爽朗一笑,回应着唐基的好意。
就这样,两人一路上谈笑风生,气氛融洽无比。唐基这个人呐,可真是不简单,对于人情世故的拿捏可谓是恰到好处、炉火纯青。哪怕是像赵苟这样,接受过后世形形色色的心灵鸡汤洗礼的人,在与唐基交谈的过程中,也不禁被他那圆滑而又不失真诚的处世之道所吸引,渐渐地对他心生好感起来。若不是事先知晓唐基的为人品性究竟如何,说不定此时此刻,赵苟就要拉着唐基去烧黄纸、斩鸡头,结拜为兄弟了呢!
给赵苟所安排的驻地与祭旗坡相距不远,这个位置乃是虞啸卿和唐基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选定的。之所以如此抉择,其中缘由自是颇为复杂。此地有一个名叫龙文章的家伙,此人可谓是个鬼灵精怪、诡计多端之辈。虞啸卿和唐基深知这一点,于是便打算好好利用一下他。一方面,他们能够下达命令,指使龙文章暗中监视尖刀旅;另一方面,则可放任龙文章及其手下那帮被视为炮灰的士兵去折腾尖刀旅。凭借龙文章那花样百出且令人防不胜防的恶心手段,必定能够从赵苟那里骗取到大量的物资。如此一来,不但能够有效地削弱我方军队的实力,还能让我军时刻处于严密的监视之中,真可谓是一箭双雕之计啊!
不得不承认,虞啸卿和唐基在行军打仗方面或许并不擅长,但若是论及给他人使绊子、下套子这种事情,那绝对称得上是行家里手。当炮灰团眼睁睁地望着尖刀旅那一车车满载着粮食等各种物资的时候,一个个眼睛都瞪得发绿了。若不是因为尖刀旅尚有一万多名全副武装的战士严阵以待,恐怕这些饿得前胸贴后背的炮灰们早就一拥而上,直接动手抢夺了。如今的炮灰团,每日只能依靠着极为有限的芭蕉芯勉强度日。好在身处热带地区,好歹每天还能寻摸到那么一点儿吃食。倘若换成是在我国北方那种严寒之地,再加上天寒地冻、缺衣少食的恶劣环境,只怕这群人早就一命呜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