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静谧无声。
这是冥界的晨曦之时,一天之中只此一刻钟,再没有更多。
即便有,他们这冥界之中的鬼怪之流受不起。
这是墒祖的恩赐。
连同中元节那条被朝晖布满的火照之路。
他果真一直都是向往光芒所在之处。
“为何想要待我来此?”
宋年喝了那杯茶水,身旁的冥君接了过去,端在手中。
“觉得你会喜欢。”
因觉得你会喜欢,所以他阎魔带他来看。
“嗯,你倒是将我打听的准。”
宋年如今想着他何必纠结于冥界之君倾慕之心给他带来的困扰。
他已经活过了如此多的岁月,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事情,如今又何苦纠结于这儿女情长带来的困扰。
“前辈,那片星空之海是什么样子的?”
如此平静下来,阎魔倒是能够同着宋年如此心平气和的说上几句。
星空之海,墒祖的诞生地。
冥君很想了解他的一切,可亦是知道此时,他最好将宋年藏的密不透风最好。
所以,他不求助任何人。
只听本人所说。
若是他愿意的话,自是最好,若是不愿,亦无妨。
“为何想知道?”
宋年在此静谧之处,看着那朝晖初升的云霞已经满布冥界的天际。
他已经好久没有如此的看过这一片朝霞了。
“因为那地诞生了前辈。”
所以他比之任何人都想要知道。
诞生了墒祖吗?
仙神之辈知晓墒祖的多是在那三十三天的墒年殿中,亦或是如同小凤凰一般是在那妄墟之地,凡文所在的东海之极倒是亦归属在他名下。
冥界自然是认他为那冥君之时。
这上一辈子加上这一辈子,提及那片星空之海的也就松鸦那只鸟,同眼前的冥君了。
“想知道什么?”
耳畔有轻声细语到,虽不柔软,却是带着几分的暖意。
“那里美吗?”
“美吧,我那时还是条龙,未曾幻化成形,不知美丑,只是觉得那地方颇为安心。”
出生之地,无所谓美丑。
“前辈可曾想过回去?”
阎魔不知道宋年可曾回去过,但是他却是知道在那些岁月里,墒祖多半是东奔西走的,即便仙界立定,人间亦是欣欣向荣,可那时他又是来了冥界之中。
他去过东海之极,那里面虽说比之冥界自然是亮堂得很,可是比人间倒是又弱上几分,东海之极像是一个被雾包围之地。
缥缈却与天界人间不相干。
“出来的时候,未想到,我与元祖在虚妄之地呆了十万多年,而后觉得人间亦是不错,遂又在人间徘徊许久。”
他在这三界当真的任何一处,仿佛待的时间比之那片星空之海来的都长久。
可到头来他最喜欢的,属于他的,也就只有那片星宿之地了。
他之前不曾想过回去。
人间有句俗语叫做:好马不吃回头草。可亦是有一句:浪子回头金不换。
他年轻之时,做了那匹不吃回头草的好马。
可是当他殒身之时,他倒是突然就这样对着那片的星空之海思之若狂。
恨不得可以日日在那处
,终老那地,再不用过问这世界的来来往往。
二人在此沉默不语,这眼前的霞光尽显,却是不如那如跳珠入海的朝晖之色。
那么朝晖是张扬的。
犹如不受任何控制,玩耍跳跃的快乐孩童,若是在这街道之上,让人碰倒了,总是要看上一眼方觉得安心。
他们在这看着朝晖的升起,已及短短一刻钟后的陨落,即便如此的短暂,可依旧让宋年目不转睛。
“那片星海便如此。”
宋年看着这与星海无一睡一会相似之处的朝晖,却是给他增添了几丝的怀念。
“前辈,我送你再回到星宿之,可好?”
宋年倒是被这身后的冥君所说的话,引了注意力去。
“不用。”
若是回去,凭借他如今的身体状况,自然是要有人相助与他。这人怕是身后的,必然毛遂自荐。
若是到时候他还需回来的话,多麻烦,他不喜欢给人添麻烦。
“前辈,你能否停下来?”
停下来,为了我。
可好?
宋年这才觉得冥君的蹊跷之处在何地。
“冥君这话,在下听不懂。”
这一亭的暖意,随着朝晖的退去,散个一干二净。他们之间竟是如同一刹那间竖起了数道屏障之物。
“前辈,我知你意欲何为。”
是,他阎魔未曾欺骗与眼前的宋年,他这几日都在此处,不陪着宋年之时,便会在大殿之中处理政务,稍微休息之时,他便想起这些时日的宋年来。
他看似毫无章法。
去桃止山也好,同着卯日星君相处也罢,以及中元节那日,在这冥界之中大肆赚了一笔,这些种种,冥君的宋年宋掌柜可做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