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小半罐高浓度烈酒终被提炼而出,凌逸尘微微抬起头,目光坚定:
“殿下,我已准备妥当,可以着手救治了。
既如此,先生且随我来。”扶苏心急似火,话语间匆匆转身,便要领路前行。
“殿下,臣恳请同往。倘若此人医治过程稍有差池,臣可及时出手阻止,以免酿下大祸。”庞太医在一旁神色凝重,言辞恳切地说道。
扶苏略作思忖,觉其所言不无道理,为求稳妥,便点头应允,示意庞太医一同随行。
待费尽心力取得小半罐高浓度烈酒后,凌逸尘长舒一口气,神色笃定地说道:“殿下,草民已然准备就绪,此刻便可开启救治之程。”
“有劳先生,烦请随我来。”扶苏心急如焚,却仍强自镇定,边说边快步在前头引领。
夜色如墨,笼罩着整个秦皇宫,宫墙之内一片死寂。
唯有扶苏与凌逸尘的匆匆脚步声,似是打破这寂静暗夜的唯一声响。
扶苏手提一盏宫灯,微弱的灯光在夜风中摇曳不定,映照着两人前行的道路。
不多时,扶苏将凌逸尘带到了一间寝宫内。
寝宫中,烛火昏黄黯淡,光影摇曳。凌逸尘抬眸望去,只见那雕花床榻之上,一人静卧于锦被之中。
那人面庞虽因病痛折磨而略显消瘦与憔悴,然眉宇间的那股帝王霸气却依旧扑面而来,不难猜出,此昏迷之人便是当今天下之主秦王嬴政。
此刻,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仿若即便在昏迷之际,亦在苦苦抵御那伤口处传来的阵阵剧痛。
凌逸尘稳步走向前去,神色凝重而专注,轻轻掀起盖在嬴政身上的锦被。
只见伤者那粗壮的胳膊之上,一道深深的箭伤豁然入目,伤口处皮肉翻卷,虽箭矢已然取出,
然周遭却已是一片红肿溃烂之象,隐隐散发着丝丝缕缕的腐臭气息。
经仔细检视,确认为伤口发炎所致,凌逸尘紧绷的神情竟微微舒缓,悄然松了一口气。
盖因他恰好携带有消炎药,心中便有了几分把握。然当务之急,乃是先将那伤口处的腐肉妥善处理干净,否则后续治疗恐难奏效。
凌逸尘净手之后,拿起那把锋利的短剑,置于炭火之上反复炙烤,直至剑身微微泛红,以达除菌之效。
他眼神专注,仿若周遭一切皆不存在,准备着手剔除腐肉。
庞太医见此情景,不禁高声呵斥:“你这是何莽撞行径?此等做法岂不是要让陛下承受更多苦痛,简直荒谬绝伦!”
凌逸尘抬眼,冷冷回怼:
“庞太医,莫要在此班门弄斧。若不彻底清除腐肉,只凭你那保守之法,炎症只会愈发严重,莫说我这方法是否可行,你那套才是真正的草菅人命!”
“你……”庞太医气得胡须颤抖,正欲发作。
“殿下,此乃救治之关键时分,还请让旁人切勿干扰于我。若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臣实难担此罪责。”
凌逸尘神色凝重,言辞恳切地向扶苏恳请道。
扶苏见两人争执不下,眉头紧皱,大声喝道:“庞太医,休要多言,且看先生如何施为。”
凌逸尘不再理会,将高浓度烈酒缓缓倾倒在伤口之上,酒液触碰到溃烂之处,泛起层层白沫。
嬴政的身躯也微微颤抖,凌逸尘见状,手上动作愈发谨慎,用短剑轻轻挑去坏死的组织。
每一刀都精准而果断,腐肉逐渐被剔除干净,露出下面尚有生机的红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