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人知面不知心,金珠绑定了这个打人种田系统,凡事都要谨慎。
万一叫人看出端倪,那等着她的,就只有死这一条路。
范远桥很快就带着包子回来了。
他倒是勤快,在那塌了的几间房里扒拉了半天,找到一个破盆,就拎着去了河边打水。
家里吃的水还剩下半茶壶。
因不知道喝完了水,再用什么烧水,姊妹俩今日都不怎么敢喝水,这会儿瞅着范远桥端了一盆水回家,金珠就吃了一惊。
“范远桥,你不会想让我们姊妹俩直接喝这个破盆里的水吧?”
范远桥忙道:“娘子,你误会我了,这一盆水,是打来给你和小妹擦身子用的,你们想喝水,我拎着茶壶去前头牛大爷家借点。”
金珠很无语。
范家的贫穷远远超乎她的想象,做饭的锅没有,烧水的壶也没有。
怪不得当初范远桥那么痛快就答应娶她呢,就范远桥现在这个条件,能白娶一个黄花大闺女,不答应的人是傻子。
“罢了罢了,你赶紧去吧,”金珠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顺便去问问牛大爷,能不能帮咱家搭个草棚子,垒个土灶台,他来出这些料,咱们不管饭,给他两百文,成不成。”
“娘子放心,牛大爷此人极好,我又教他家小孙子读书识字,他肯定会分文不取,帮咱家搭草棚子的。”
金珠撇撇嘴。
她才不信牛大爷会分文不要呢。
倒不是说牛大爷这个人不好。
人家要是真不好的话,就不会白给范远桥提供热水。
金珠估摸着,不仅仅是热水,平常范远桥想要热个馒头缝补个衣裳,也会去牛家。
这情谊就足够了。
但情谊再如何深,人家也是要吃饭的。
二百文钱可不少,傻子才不挣。
果不其然,范远桥很快便回来了:“牛大爷说,两百文足够了,他明日就来帮咱家搭草棚子,他还说,草棚子连带垒灶台,有两天功夫就弄好了。”
范远桥有些不敢看金珠的眼睛。
他低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嘴里嘟嘟囔囔的。
“虽然牛大爷这回要了钱,但他这个人挺好的,牛大娘也不错……”
那模样活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
金珠忍不住笑了。
“我知道他们是好人,谁跟你计较这个了?范远桥,有件事我得嘱咐你。”
她指着小板凳,叫范远桥坐好。
“你这个人脸皮薄,又懒得跟人计较,帮别人干活儿,只要给你一口吃的就行,时间长了,你就觉得全天下的人跟你一样,都是不计较得失的,可你忘了,人家是要养家糊口的。”
“牛大爷儿子儿媳去得早,他们老两口拉扯着三个孙辈不容易,人家要是白给咱们家干两天活儿,那得少挣多少钱?难道他们的日子不过啦?你也别觉得牛大爷计较,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账目算清楚了,就不用欠人情,邻里之间的情谊才能更深。”
一席话说完,瞅着范远桥盯着自己傻呵呵地笑,金珠就恼了:“你笑什么?我说的话你听进去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