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很无语。
范远桥不是说这破房子没有小偷肯光顾吗?
她们姊妹俩才住进来一天,就来了俩小偷。
白天沈宝珠刚偷完烧鸡,夜里又来一个。
这还叫人怎么放心把钱和种子放在家里?
金珠一声吼,把外头那人吓了一跳。
“是大脚吗?”
这个声音听上去还挺熟。
“大姐,”玉珠小声道,“好像是大脚嫂子的公爹,钱大爷。”
金珠想起来了,就是住在沈秀才家前头的钱家,那个病恹恹的钱老头儿。
也不知道这个老头儿到底得了什么病,一天到晚咳咳咳,嗓子里好像无时不刻含着一口浓痰似的,叫人觉得浑身恶心。
果不其然,窗外那人猛烈咳嗽了一阵儿。
姊妹俩相拥着,听见范远桥开门出去,问钱老头儿:“大半夜的,钱大爷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钱老头儿拉着破锣嗓子,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
“远桥,你大脚嫂子在这儿吗?”
“大爷,看您说的,这么晚了,嫂子怎么可能在我这儿?”
钱老头儿好像不信:“那她去哪儿了呢?你叫我进去瞅瞅。”
范远桥赶忙拦住钱老头儿:“大爷,嫂子真不在我这儿,里头的人是我娘子和我妻妹,这大晚上的,你进去不合规矩。”
“怎么就不合规矩了?咳咳咳……你起开,我要进去看看,你别拦着我!”
钱老头儿死活都要进屋,被范远桥拦住,他就扯着脖子往屋子里头喊:“大脚,你在里头是不是?你一个妇道人家,大半夜的怎么往一个赖子屋子里头钻?你对得起我儿么?”
他虽然老了,又总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可嗓门却很大。
尤其现在还是半夜,吼起来格外清晰。
金珠就忍不住蹙眉。
原主的记忆里,钱老头儿就是个蔫不拉几的病秧子,一辈子被自己的婆娘钳制,成日家窝窝囊囊的,对外人倒是很和气,明面上对张大脚这个儿媳妇也不错。
可眼下的钱老头儿,却跟原主记忆里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
大半夜的硬是要闯进别人家,就已经很叫人厌恶了,他还张口就来,污蔑自己的儿媳妇,有这么当公爹的么?
“大姐,”玉珠很害怕,“钱大爷好像疯了一样,他会不会跟姐夫打起来?”
金珠摸了摸玉珠的脑袋瓜,想了想,推开窗子朝着院子里吼了一声。
“哪个老不死的!大半夜的闯进别人家,找死啊!自己没婆娘吗?非要上别人家看别人的婆娘,还要不要脸了!”
恶人还需恶人磨。
金珠这番怒斥,让钱老头儿立刻噤声,也引来了前街的几户人家。
钱老头儿背对着门口,没看见牛大爷等人围过来,他还扯着脖子往屋子里看呢。
甚至扒拉开金珠,要往屋里瞅。
金珠才不惯着这种不要脸的老东西。
她猛地扬起手,狠狠地给了钱老头儿一巴掌:“臭不要脸的老东西,你扒拉谁呢!往哪儿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