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原身的记忆,金珠本来是很怕唐杏花的。
可谁叫唐杏花翻她的东西?
对付这种人,害怕只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
还不如硬刚。
都是爹生娘养的,谁怕谁?
“哎呦,金珠嫁人了,这性子也刚强起来。”
唐杏花上下打量了金珠一眼,方才脸色还讪讪的,这会儿就带着一丝不屑。
“我倒忘了呢,你嫁给一个画鬼神的,村里死了人,都要请我这个侄女婿去画棺材板,大家伙都得巴结着你们家,你可不就硬气起来了么。”
金珠冷笑:“婶娘说错了,往后大家伙想画啥东西,不用巴结我们家,只要给钱就行了。”
“给钱?”唐杏花失声叫道,“范远桥现在画个东西还要钱?”
这话说得可真是新鲜。
占便宜占上瘾了吧。
金珠便笑了:“瞧婶娘说的,我们家也是要过日子的,不给钱,难道叫我们喝西北风?婶娘今儿个来,不会是想叫我家远桥去作画吧?”
唐杏花眼珠子微微一转,笑容就客气几分:“谁家一年到头要画东西的?你指望着范远桥作画赚钱,怕是指望不上了,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个活儿,能叫你们家里吃上几顿饱饭,金珠,你干不干?”
今儿个倒真是稀奇,前脚有牛大娘邀她去钱家帮忙,后脚唐杏花又来给她介绍活儿。
这是不是说明,她要发财了?
金珠没道理跟钱过不去,就笑着问唐杏花:“婶娘要叫我干啥活儿?一天给多少钱?”
“就去你奶家干活儿,你奶这几日病了,起不来身,吃喝拉撒都在炕上,你爷和你二叔忙着赚钱养家,我还得管着你弟你妹几个孩子,实在是分不开身照顾你奶。”
“金珠,按理说,这孙女伺候亲奶,那是天经地义,婶娘不该给你钱的,你还得往娘家拿钱拿东西呢,可婶娘瞧着你家日子不好过,就想着算了,你回去伺候你奶,婶娘管你一顿中饭,咋样?”
金珠目瞪口呆。
唐杏花的脸皮咋这么厚呢?
都赶上城墙了。
“婶娘,说实话,不咋样,你是我奶的儿媳妇,我奶病了,你这个儿媳妇才最应该伺候她老人家,那日成亲时,我爷我奶说的话,做的事,都太难看,早就伤透了我的心,你叫我回去看看我奶,还凑合,想叫我伺候她,我可不能答应。”
“再说了,我既然嫁了人,就是范家的人,干啥事都得问我家男人一声,不然,那就是不守妇道,婶娘不会不知道我家男人的名声吧?我要是敢背着他回家伺候我奶,他能把我打死,婶娘,你既然一心为我着想,那就求婶娘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出嫁女不回娘家伺候祖母,谁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何况,唐杏花和沈宝珠活蹦乱跳的,咋就不能伺候一个老太太了?
唐杏花不占理,就不敢撒泼。
她嘴角挂着假笑,安抚着金珠。
“我看范远桥那个人很老实,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打你,这样吧,我也不用你伺候你奶了,你把你奶的衣裳洗一洗,总行了吧?宝珠,把你奶的衣裳拿进来。”
沈宝珠忙跑出去,一脸嫌弃地端着一盆衣裳,跟扔垃圾一样,摔在金珠脚下。
一股恶臭登时在整个小院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