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最开始传范远桥是个赖子的?
就这老实巴交的样子,能干出勾引大姑娘小媳妇的混账事?
打死金珠都不信。
被范远桥一打岔,金珠气得怎么都睡不着,干脆爬起来,翻墙去了后头的水渠。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月光洒在水面上,映着水面波光粼粼的,好似洒了一层银光。
范远桥就是那破光而来的小白鱼。
他光着膀子站在水中,肩膀上还挂着水珠,滴滴答答地往下流,就好似才剥了皮的水蜜桃,分外诱人。
金珠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真是好久没吃桃子了。
范远桥已经吓坏了。
他呆呆地立在水里,双手捂着要紧处,连呼吸都放缓了,生怕一闹出个动静来,案上的金珠就扑进水里,把他吃了。
“范远桥,你看着我干啥?”
金珠俯身将范远桥扔在岸边的衣裳抱起来。
“你洗你的,我就着月光,把你换下来的衣裳洗一洗。”
范远桥仍旧不敢动。
“娘子,你把衣裳放在那儿吧,一会儿我洗完了,自己会顺手洗干净。”
“你能洗干净吗?”
金珠深表怀疑,一个懒蛋会洗衣服吗?
“罢了罢了,还是我来洗,你的手是用来画画赚钱的,不能干家务。”
“不不不!娘子,还是我来洗!你就放在那儿吧,我明儿个洗行不行?”
金珠已经把衣裳浸在水里了。
“今日事今日毕,你没学过这个吗?等什么明天呀,你明天还有事干,我明天天不亮就得上山拔草,家里人都有活儿,谁能腾出手来帮你洗衣裳?”
范远桥急得声音都在发颤:“娘子,你咋把衣裳都泡进水里了!我一会儿还得穿着衣裳回去呢!这可是我仅剩下的一件衣裳了!你洗了,我穿啥?”
金珠手一抖,差点让衣裳漂走。
“范远桥,你就这一套衣裳?”
范远桥苦着脸点点头:“春夏秋就这一套,冬天的衣裳还没着落,得看看谁家给我准备。”
金珠很是不解:“你以前给人家作画,那些人家不是也给你衣裳吗?衣裳呢?”
范远桥的头都快垂到水渠里了。
“他们给的都是破衣裳,就只能穿一季,穿了就烂了……”
“刺啦”一声,仿佛是为了验证范远桥的话,金珠手里的衣裳竟然破了一条口子。
范远桥忙冲过来:“娘子,你手下可轻着点,我若是没了衣裳,还怎么出门!”
他只顾着衣裳,完全忘记自己现在光着身子。
从水里一蹦出来,那白花花的身子就完全暴露在金珠眼前。
金珠的脸不由自主就发烫。
“范远桥,你先回水里再说!别逼我揍人啊!”
范远桥后知后觉,竟大叫一声,转头就往水里钻。
把金珠弄了个莫名其妙。
她都没叫,范远桥叫什么?
搞得好像她是个强占美男的恶霸一样。
“娘子……”范远桥钻进水中,只露出了个头,“衣裳破了,我明日怎么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