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知何时开始阴郁起来了,许多人都为此感到烦闷。
我没有。
无论再怎样子的阴云密布,我都可以很宁静,因为我知道,雨就快落下来了,仿佛自小到大里无数次的那样,每次我感觉孤独的时候,它都会轻轻的落下……
很多时候我都因为雨而感到庆幸和幸福,因为至少还有它,可以让我安心的相信着、信任着、陪伴我所有的岁月……
至于那些所有的所有的人……我可以相信谁呢?
不,师傅说的对,我谁也不能相信。
天下熙攘皆为利往。不会有人完全对我好的,每一个别有居心的人,都是为了攫取我、视我为工具罢了。
我必须战胜这种被出卖的悲凉,即便为此我需要永远孤独,永远一个朋友都没有,我也在所不惜。
我可不想变成那个扭曲后的世界里,被人津津乐道说法里的你要感谢你有利用价值,别人愿意利用你。
在所有触目所及的荒唐里,那最悲凉。
初三的时光随着各种各样的玩乐与颓废如光飞逝,转眼,曾经最期待也提心吊胆的中考来到了……
可惜,我已没了那份对学业的期望。
曾经的好学生们,因为旧日的交情还是习惯和我聊天为好学生的样子,向我推荐着每一个重点高中的利弊。
我慢慢的……学会了微笑。
是啊,我终于明白了微笑的准确含义,那是在说:除了微笑,我已无话可说。
不久后,考试正式开始,手里的小白条上打印着英语考试的地点和时间……
我在考试前的那个上午,是在游戏厅里度过的。
不是因为游戏多有意思,是我在最后的麻木自己,有些迫于无奈的放手,我不想让自己显得可怜,我宁愿洒脱的舍弃一切,也不愿悲伤的面对那些无法拥有的时光。
英语考试,就这样子从我的生命里永远的抹去了。
不必再关心其他科目,一个零分的英语,足以让我彻底死心,无论中考、学业、还是任何有关学院的幻想。
我以为,这已经是我当下里最悲凉的时刻了。
却不知道,早有人安排好了另一场悲凉,让我非死不可……那样子的深刻。
初中的校园已经贴上了拆迁条幅,据说已经卖掉了,然后,我的学校便不存在了……它会变成一间大型商场的驻地,就像是我的小学,已然被扒干净了,盖成了贩卖手机的商场。
……
去领毕业证的时候,或许是触景伤情吧,我看着那些拆条,仿佛看见了我自己学业的命运一样,从小到大认真读书的我,就这样突兀的一下子,被粉碎了一切。
之后的我也和这小学这初中的校舍一样,被扒干净,变成了商业化的那一部分社会之一。
……
毕业证领取的容易,即将扒掉的学校,人心早就散了。老师草草的把毕业证给了我,分数都是随手添的。
是啊……只不过是个初中毕业证而已,成绩?那东西有意义吗。
我把毕业证丢进口袋,在炎热的夏季里,整个人仿佛冷了下来,无论是理智还是血液,都仿佛陷入了冰冷的世界中,再感受不到曾经的火热。
我有些麻木的朝着校门处走去,再几步,我就消散了……消散在纯洁的校园当中……
同班同学约好了我要去打游戏,我必须要有点精神劲儿才行,可不能扫了别人的兴致。
我正要准备出神气活现的神采走出校门口时,一个声音很不客气的喊住我:“站住!四班那小子,听说你很嚣张啊!”
当时的校门口基本只有我一个人,所以就算没有指名道姓,我也知道他喊的是我。
我转过头,见不远处的操场里,有接近十个男人站在那里,其中有五六个我都是见过的,正是我们初三里每一个班级的那一两个头目,还有两个是初二的头目,但最让我察觉到危险的,是那两个膀大腰圆,我根本不认识更没见过的男人,看年龄比我们大了好几岁,且满脸横肉,显然是不好惹的。
这样一群人,开口挑衅我,显然不是和我来做朋友的。
我停下来,问他们:“什么事?”
其中那个看起来最牛逼的,被簇拥在中间,问我:“想打你,怎么还要你同意吗?”
我没说话,只是把自行车的脚蹬子踢下来,人不走了。看着他们。
旁边另一个班和我打招呼说过几句话的,是一对双胞胎,其中一个似乎有点尴尬吧,对我喊道:“你要找人现在可以打电话,我们等你。”
我摇头。
事实上,我从小到大打架都只是靠我自己,我不习惯找人帮忙。当然,并非没有,只是我喜欢在我先打完以后……
“打完我再说。”我回答。
那牛逼的冷笑出来了,似乎我在讲冷笑话,他把我叫过去,蹲地上问我:“听说你喜欢肖丽娜?”
我沉默片刻后点点头,我的确喜欢过她,但只有短暂的一星期左右吧,起初源自于看到她放学时亲吻蹲下来迎接她的母亲,我很羡慕她可以有这样温馨美好的画面,所以忍不住想,这样甜甜的吻、传说里家人的样子,若是和我……一定很棒。
而中断的也很突兀,因为一个邻班的女孩突然跑来说喜欢我,要和我谈恋爱。
我在她接连几天中午给我书桌里送牛奶面包后,终于不耐烦了。
我特别不喜欢被人主动接近。尽管我也从来不主动接近别人……
那女孩不算难看,但也称不上好看,因为分心拒绝她,等这事儿之后,我就没了喜欢肖丽娜的心情了。
“草泥马!她是我喜欢的,你也敢喜欢!?”牛逼的小子骂上了我。
我当时没说话,心里却是感觉有点可笑。因为我早就不喜欢她了……
但是,我也不可能解释,那样不是示弱么。
但莫名其妙的因为争风吃醋打起来,我也觉得太丢人。
所以我琢磨了下,说:“我有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