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的光线自玻璃门里照射进来,每一天都是迎着晌午的烈日上班,可其实,我并没能感觉到什么太阳的温度。
我的世界就只在那一只只射灯照耀的墙壁间存在着,无论外面到底在发生着什么,或许只有地震那种发生,才会被我感觉到吧?
不过谁在乎呢。
我每一天的生活已经非常忙了,其实也只是初出校门的我,在社会里刚刚只工作了两个歌厅,职长还不到一年。
若以职业成长来看,我仿佛一步跃进了最好的歌厅,拥有了最专业的学习工作与成长。
但其实,我仍然只是个存着旧习惯,每天上学几个小时,余下都是玩乐的生活影子的大孩子。
每天工作十二小时的工作,已然让我的精力和体能被发挥到了极致,尽管足可以应付,但也的确没余力再去玩乐其他了。
或许唯一算幸运的,就是我不但体能好,而且自小学习善于专研,所以并没有因为日子的复杂和冗长,而产生苦累之感。
说起来,我的一生也没叫过苦,仿佛所有一切遭遇,我都能面对和承担。我甚至都没想起来过,什么叫做苦不堪言。在我眼里,所经历的一切人生,都是充满了学习的乐趣与丰实的体悟的。
或许在我眼里,辛苦不值一提。真正被我觉得乏味到苦不堪言的,是无事可做。
我应该算是事业型男人,就是哪怕到老死的最后一天,仍然在认真工作的那种人。
很多人期盼退休,退休后的清闲。
而我从来没想过退休,我甚至讨厌退休。……当然我可不讨厌每月多领的那份退休金。我讨厌的是退休后无事可做的乏味日子。
因此,我其实也不喜欢结婚,我认为结婚后多了很多没有意义的付出,那些既换不到工资,也得不到知识。甚至于退休后竟然还要对着一个乏味的女人,看一辈子……听她唠叨……简直,才叫生不如死。
与之截然相反的,工作却让我感觉到充满乐趣。
而一晃又是一个月过去了,我在太阳歌厅的工作又有变动,当然若算起来,也可以说成是升级了。我离开了大厅,真正的离开了师傅的照顾,被经理批准独立值台了。
当然,那些几乎能用日进斗金来形容的最高级包房还不关我事。
我负责的是太阳歌厅里最小的小包房,在这里的客人消费力嘛……简直就是可以用寒酸来形容,所以酒水瓶盖这些收入也就免不了要惨不忍睹了,但也因此,我分到了不止一间包房,而是两间。
不过就算这样,我的收入还是减少了,但我很开心,因为独立值台是全权自主的,这样我可以充分运用从师傅那学到的知识。至于发生工作失误,那是在所难免的。不过没所谓,反正每一天那么多客人来给我练手,总是可以的嘛。
而收入,在我被加分了一个中包房后,一个人值三台时,也开始变得略显可观了。
也是到这个时候,我才算真正的出徒,被老服务员们当做标准称职、可以平起平坐的服务员看待的。
从那以后,老服务员们开始慢慢的喜欢和我聊天打屁了。
当然聊天内容是赚钱,不然呢?
我也渐渐察觉到了服务员更多的生存之道,那并不唯一。
总体说起来,我从三个最优秀的服务员身上,见到了三道善、恶、邪。分别是老何、老郑、老雷。
老何就是刘增年师傅口中的那个已有存款二十万的牛人了,但你从他外表绝对看不出来,他非常的低调,而他服务的客人,都是笑来笑往,总是夸赞他的服务。他是标准的以服务取胜的服务员之道,更是公认的好脾气的人。
而老郑则是个异类了,说是个妖孽降生都毫不为过,他的观念里从来没有怜悯,客人在他眼里基本上都是待宰的猪羊,砧板上的鱼肉。他最有名的一战,是发生在下午场,都知道下午场便宜,客人来显然也是为了省几个钱。他们三人都是值台最好的包房的,简直可以称为三大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