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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连星河用招财猫的圆手挠了挠头笑着解释“就是我不小心跟他说……来这里或许能碰见你。”

陈情立在她身后,神情寡淡,眼神冷冷。

姜意禾单只回了下头撞到那双惯常冷淡的眼睛,没来由觉得害怕她又慌忙转回来,不敢再看他。

如芒在背,她直想溜。

连星河眉开眼笑对陈情说:“陈情来都来了人你也见到了。顺便把咱俩上回的事儿解决解决?地方反正是你选的。”

姜意禾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们之间有什么事要解决。她以为陈情来这里,是为了跟自己“解决解决”早上踢他那一脚的事。

一晃眼连星河已经站入了八角笼。

平素笑容熠熠的少年脸上隐去那副惯常柔和的神情眉宇间染上逼人的狠戾。

连星河向空气中左右挥拳,跃跃欲试:“来啊,陈情。”

姜意禾发现,陈情和连星河一样也早已换好了衣服上下一身黑,戴着拳击手套穿着护膝,装备齐全,看起来是有备而来。

如果不是连星河要跟他练拳,姜意禾差点儿以为他是穿着这身亲自来揍她了。

陈情站在外,轻垂着眼,低头整理手上的分指拳套和护腕。

他抻抻五指,活动一番肩颈,一天的疲惫渐消。

末了,他掀了掀眼皮,冷冷睨她,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

“手。”

“……”

姜意禾有点儿怕他,犹豫了一下,在他又露出“我不想再说第二遍”的表情之前,她悻悻地抬起自己的右手。

小姑娘穿了件黑色恤,拦腰露出一线白皙的匀细,两条细长笔直的腿在白炽灯下莹白如雪,直晃眼睛。

陈情皱了下眉,匆匆收回目光,抿了抿唇道:“不是这只。”

姜意禾就知道他要因为电话号码的事情跟自己算账。三两秒后,她老实地换了只手给他。

她的左手心细嫩白净,早上的那串数字已经消失了,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干什么?你要再写一遍给我啊?”小姑娘说话刺刺儿的,昂着下巴,满身锐气,还挺傲慢,“反正我不会打……”

瞧着她这副颇有点儿无赖的模样,他莫名的火大,又有点儿想笑。他慢条斯理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就扬起了手。

“喂……”姜意禾吓得赶紧闭上了眼,刚才的气势登时没了,“你、你别打……”

出乎意料的,头顶覆上一个,很轻柔的力道。

她缓缓睁眼,他用拳击手套按住她的头,俯下身来,靠近她一些,压迫感稍足。

好近。

她觉得自己心跳都要停了。

他凝视她半晌,眸光依然冷淡,微启唇,不轻不快地吐了三个字:

“你完了。”

他的声音如一阵夹着冷冽的风,没来由地,让人心底生寒。

“……”她还未作反应,头顶的触感倏地抽离,转眼之间,他已一阵风似地卷入八角笼。

她盯着他背影,下意识揉了揉脑袋。

他刚才……

是在警告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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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笼深黑色的铁丝网下两道人影绰绰。

两个少年立在其中,都暗暗捏紧了拳,作势欲扑。

“提前说好,你可别把火撒在我身上。”连星河侧头看了看外头还在愣神的小姑娘,轻笑着说,“不就想给人家赔个手机吗?直接说不就行了,还让人家主动打电话联系你?”

陈情轻抬着下巴,转了转手腕,眼神挺吓人。

“行行,我不说了,”连星河敛去笑意,咬了咬牙,正色道,“老实说,上回我输得很不甘心。”

说着,哨声还未响,他冲着陈情迅速挥起一拳。

一阵迅疾的风从耳畔窜过,陈情心跳都慢了一拍,他侧了下头,差点儿就没躲开。

拳击手套的皮料摩擦过皮肤,隐隐生疼。

“开始了啊,”连星河眯眸笑道,“提前说好,你可别让着我。”

陈情攥紧拳,抬在眼前,眼神冷厉,扬了扬唇:

“想太多。”

八角笼中,两个少年缠斗正酣,互相的出手都十分狠厉,招招不留情,一时难分彼此。

他们你来我往地过招,姜意禾看了一会儿,心惊肉跳的,挺害怕,不敢多待。

正要走,俱乐部的经理带着李钦宁和三两个同事晃了上来。

“姜意禾,你就呆那儿,别动。”无限好文,尽在<ahrefhttp//16595targetblank>16595</a>

经理安排着,咬着支圆珠笔,顺着一溜儿的分场地指过去:“赵雪去里面,李钦宁去那儿,其他几个,跟我去下面。”

“知道了。”

“一会儿我过来检查,不在场地敢偷懒的话,今晚的钱就扣了,自己都悠着点儿。”

姜意禾本来想趁势溜溜球,想到自己那个可怜兮兮的进了水的手机,她心底暗暗算了一下自己还剩多少钱,还需要多少才修得起。

怕姜和平骂她,又拉不下脸找戴文倩要钱,程茵就别提了,八竿子打不着,里里外外的账都算明白了,她颇感无奈,只得杵在原地耗时间。

经理趾高气昂地又交代了些事情,走后,姜意禾拦住李钦宁,语气恳切:“咱俩换一下?你呆这里,我去你那边儿,行吗?”

“为什么?你这儿不是已经有人在打了吗?你偷懒啊?”

李钦宁不解地向八角笼的方向看了眼,目光稍收,登时睁大了眼。

他认出了陈情,提着嗓子喊:“喂,姜意禾啊,那个不是……那个谁吗!崇德那个,就那个!差点把老子手机扔了的!安思悦喜欢的那个!”

“你小点儿声,生怕人家听不到?”姜意禾懒懒地抱着手臂,靠在身后的墙上,有气无力的,“我上次就跟你说了别打他,不信你一会儿进去当陪练试试看?你还不信我。”

李钦宁却意外地不以为然,捧着个手机在旁边疯狂地摁。

“你干嘛呢?”姜意禾横他一眼,“上班时间玩手机?一会儿经理过来抓到你了你就废了。”

“怕什么,有奚野罩我呢。”李钦宁没理她,一直埋头在手机屏幕上点来点去,透着股兴奋劲儿,“我得告诉安思悦他在这儿,多好的机会啊你等着,我把她叫过来!她今晚应该没事儿。”

姜意禾有点儿无语,不说话了。

李钦宁摆弄一会儿手机,抬了下头:“对了,他还没加安思悦微信吗?”

“不知道,安思悦没说。”

姜意禾抬眼看陈情和连星河你来我往地出招,不由地想起那天晚上目睹陈情在附近的街角打架。

动作也是如此行云流水,出手狠厉,招招入肉,与眼下几乎如出一辙。

连星河的气势丝毫没有落陈情一截,两人不上不下,战意正酣,这么一看根本看不出两人是平日里勾肩搭背的好朋友。

姜意禾想到小时候的陈情,因为长得瘦弱,加之孤僻不合群,常被家属院那群坏孩子欺负。

那时候的他总哭,用小手抹着眼泪花儿,一哭起来抽抽搭搭的,上气不接下气,别提多委屈了。

对比现在,可真不像是一个人。

脱胎换骨都难以形容。

李钦宁那个场地没人,就在她隔壁,索性在这边儿和姜意禾一同观战。

“挺厉害啊,这个崇德的。”李钦宁感叹着,“你说我上回如果真跟他打起来了……”

“你可能会像你的手机一样,被他从天桥扔下去,摔成烂泥。”姜意禾不客气地下了结论,“要我说,你就是不挨打不知道疼,上回还跟我发火。”

“他这么厉害,过阵子不是有个综合格斗比赛吗,就是好几家俱乐部联合举办的,你一会儿问问他参加吗?”

“别吧……那种比赛全是肌肉男,打不过的。”

“你在待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么?不一定浑身是肌肉才会赢啊,”李钦宁正色道,“比的可不是体格,而且比赛有分级,奚野前几天不是还说正缺人吗,你一会儿问问。”

“我不问。”

“怎么了呢你,”李钦宁古怪地笑着,“得,一会儿安思悦来了,让安思悦问,正好拉近一下距离,是吧?”

“你这个人……”姜意禾有点儿生气了,“他们都是中学生,参加那种比赛受了伤怎么上学……”

正说着,前方哗啦一通乱响。

连星河重重撞在八角笼外围的铁丝网上,缓缓下滑,一时气力尽失,跌坐在地。

“别查……”他呼吸吃紧,靠在铁丝网上气不接下气地喘,喉中涌着股艰涩的血腥味,直冲脑门儿,被刚才那一拳打得有点儿懵。

陈情站在连星河面前,双目睁红,死死瞪视着他,“别干预我,我说过了。”

连星河抚着胸口,深深呼吸,啐了口血沫,“现在……你查到了又能怎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百害无一利。”

“你到底什么立场?”陈情的火气一层一层自胸腔中激荡而来,口气愈发狠厉,“怎么,周兆炜又给你爸开出什么条件了?”

“你想什么……”连星河艰难地从地上挣扎着站起,苟喘着,“我是为你着想,当年周兆炜逼得我爸差点倾家荡产……要不是陈伯伯拉他一把……我爸怎么会跟着一起针对你?陈情,我当你是我朋友,我想劝你……”

陈情拧紧眉,眸色深深,胸口上下急剧地起伏,看起来气的要爆炸了。

“你凭什么劝我?”

“凭你是我朋友,”连星河唇角挂着血,扯出一个万分难看的笑容,高挥起手臂,再次出拳,“陈情,你一向只服比你强的人……今天我如果打赢你,你就听我……”

话音还未落,连星河的拳头还没到地方,他就重重挨了陈情的一拳,再一次背撞向铁丝网,跌坐于地。

整个人都有些懵。

“别跟我谈条件。”

“你也别小瞧我,”连星河冷笑着,再次从地上爬起,重重蹭了下唇角的血,直视陈情,不卑不亢地说,“我也不是没赢过你,别太自大了。”

陈情扬起倨傲的下巴,眼角微扫,勾了勾拳。

“再来。”

连星河再一次挥拳,八角笼里的格斗模式没有具体的限制,这一次他手脚并用,于陈情狠厉而迅猛的出手中凭尽全力灵巧躲避,并找准机会对他施以一击。

那年陈情从海中被救起,接回陈家时,见到一杯水都怕得发抖。

他的眼睛时常是红肿的,会被陈深欺负得缩在角落里一个人哭,看到和妈妈年纪相仿的女人,就会拽着人家的衣角跟在后面喊妈妈。

陈正初不想自己的儿子如此孱弱,于是便送他去学跆拳道,柔道和搏击等等,同龄的连星河跟他一搭,因为两家的关系,他们渐渐相熟,成了朋友。

连星河最后一次见陈情掉眼泪,是十三岁那年。

跆拳道考试,陈情被教练罚了五百个俯卧撑,汗水混着泪,洇湿了地面。

那个惯于严厉苛刻的教练厉声地问:“陈情,你知道我为什么罚你吗?”

连星河站在旁边,看着体力不支,但仍坚持着一遍遍在地上起伏的陈情,跟着一起摇了摇头。

“你躲我了。”教练说,“你明明可以迅速给我一击,那是绝好的机会但是你一直在后退。”

“陈情,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害怕,你不敢。”

“软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软弱就是罪,懂吗?”

连星河的耳畔遭遇重重一击,脑海翻滚,乱成一团浆糊,他整个人栽倒在地,终于倒地不起。

陈情的身形遮住头顶一线光,睥睨下来,整个人显得异常高大。

“还不服吗?”陈情声音冷冷,“还想说服我?”

“是,你很强……但是,你应该更强一些,暂时放弃不是软弱……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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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星河躺在地上,望向头顶的那片黑影,喉咙哽了哽,艰难地说,“……要比现在更强,才可以,现在你斗不过……”

陈情重重喘了两口气,阖了阖眸,稍能平息心底熊熊燃烧的怒意。

他折身推开八角笼的门,阔步离开。

“喂!愣着干什么啊姜意禾!”李钦宁见此状况,脸都白了,大声地喊,“叫人啊,这是被打死了么?别出事儿了”

姜意禾目送陈情消失在门后,蓦地就想到他刚才那句“你完了”,不由地心生寒意。

反应过来,她慌慌张张地掏出传呼机,喊来店内的紧急医护人员。

连星河四肢展开,平躺在地,望着头顶的八边形出神。

他嘴角淤青泛着血沫,然而神色如常,还挂着丝有点儿不合时宜,甚至有些诡异的笑容,不像是被打成这样,看起来倒像是躺在这儿做日光浴似的。

姜意禾蹲过来,胆战心惊地问:“你怎么样?”

医护小姐姐拿了个仪器,要检查连星河的伤势,连星河一把拂开,干咳了两声:“没看到么?我又没死,没事儿。”

姜意禾心抖了抖,愠恼道:“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没事?陈情怎么下手没轻没重的?打朋友也下手这么狠?”

“真的没事儿,我们经常这么没轻没重的。”连星河看起来习以为常了,笑道,“他也被我打成这样过。”

“真的假的?你没吹牛吧”李钦宁不客气地质疑,“刚才我看了半天,后半场你可一点儿上风都没占啊,你真能打过他?”

“好话不说,说什么呢?”姜意禾瞪李钦宁一眼,起身准备向外走,“李钦宁,你跟我去找个担架,给他抬出去休息休息。”

“哎,你,”连星河叫住姜意禾,“你去看看陈情吧,他估计也伤得不轻。”

姜意禾在门边儿徘徊了好一会儿,靠在墙上冥思苦想,还是没想好进去后应该怎么开场。

刚才医护室的小姐姐赶着下班,听了连星河的话立马把药箱推给她,要她进去替陈情检查伤势。

李钦宁投来疑惑的目光:“我还没问呢,你和那个崇德的认识吗?”

姜意禾点头:“以前认识,很早了。”

“我怎么之前没听你说?”李钦宁提了提音调,“所以,这就是你上次拦着我不让我揍他的原因?”

“我之前也没认出来啊……这么多年了,我都不知道我七八年前长啥样了,我还能记得他?”

姜意禾说完后,抱起药箱撒丫子就跑,也不知道自己心虚个什么劲儿。

的更衣室分普通和,是单人间,独立卫浴,里面还有按摩椅。

陈情在最里一间。

姜意禾站在门边,听到里面的水声渐渐消失,接着响起轻缓的脚步声,又等待片刻,想他应该已经换好衣服了,她才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谁?”

的确是他的声音。

他声音听起来没睡醒似的,或是因为洗了个澡给他洗惬意了,慵懒而散漫,漫不经心的,倒是跟平日冷冽淡漠的气质有那么点儿不一样。

姜意禾刚才还满满当当的底气登时下去一大截,轻声地说:“是我。”

里面沉默了小半分钟。

姜意禾突然就后悔了。

男士更衣间,应该让李钦宁去,她去算什么呀?

她挪着小步子准备走,门突然被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