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珍姐的电话,周茶九的脑中有浮现出当天录制时的场景,被自己遗忘的生日,黎明轩竟然会记得,而且还暗中准备了这一切,原来他也不是像表面上的那样冷漠。
一下午的时光在紧张的工作中很快就过去了,当周茶九从电脑前拔出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钟了。她整理了下身边的东西,这些都差不多了,再一下就可以下班了。
黎明轩就像能掐会算一样,算准了周茶九已经收工,打来了电话:“我一会儿到公司楼下接你,去疗养院看周礼。”
一直都是这种命令的口吻,黎先生什么时候能学会征求别人意见,可能在他的字典里没有“商量”这两个字的存在吧。
“遵命。”周茶九乖乖听话。
周礼现在被黎明轩安排在市最好的一家疗养院,医疗设施和医生水平在国内都名列前茅,相应的费用也是贵得吓人。
二人驱车来到疗养院,这里的环境真的很好,病人住的房间都是别墅式的,安排有专职的护士提供24小时全天候的服务,房间宽敞明亮,视野开阔。花园郁郁葱葱,植被覆盖率很高,在白天天气好的收,到花园走一走逛一逛,对于病人来说,是接触自然、放松身心的好去处。
周礼的房间是在一个非常幽静的区域,应该是为了他更好地静养而特意安排的。来到门外,周茶九有些紧张,上次见面的时候,父亲似乎精神方面有些混乱,不知道现在是否能认出自己。
轻轻地推开房门,周茶九看见周礼正坐在窗边的摇椅上闭着眼睛,脚边还有散落着一本书,看样子应该是看书看得乏了,不小心就睡着了。
周茶九拿起沙发上的毯子,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把毯子盖到周礼的身上,马上就到冬季了,这样就睡着了,会着凉的。
刚一盖上毯子,周礼就醒了,他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看周茶九:“茶九,你来了?”
这是恢复了吗?周茶九看了一眼黎明轩,不过看他的意思,也不知道周礼的病情,只好顺着他的话说:“爸,我来看你了,你今天感觉怎样?”
“我挺好的,就是上年纪了,动不动就生病,身子骨跟以前没法比啊。”周礼从摇椅上慢慢站起来,活动了下胳膊腿儿,“你妈呢,我好久没看见她了,听说你外公外婆那边来消息了,让她过去,几十年了,当年为了和我在一起,她和家里就算是断了联系,现在你外公外婆能原谅她,我也放心了。”
妈?这么看父亲的脑子还是不太清醒,否则怎么会不记得母亲已经去世的事实。
“您放心,母亲挺好的,就是外公外婆年纪大了,身体不少,想留母亲多住些日子,所以才一直没有回来。她还嘱咐我,让我好好照顾您。”周茶九只有顺着周礼的思路往下说了,有时候这善意的欺骗也是没有办法的,“爸,对不起,我最近很少来看你,公司那边的事情比较多……”
“没关系,年轻人现在正是打拼的时候,我张助理说,公司被你打理得很好,这我就放心了,我和你妈这一辈子的心血总算没有白费。”周礼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闪出了泪花,“就是觉得亏欠你妈太多了,她一个千金小姐,当年跟着我这个穷小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但是你妈从来没抱怨过,她嘴里不说,但是我心里都明白。”
“爸……”周茶九一听到父亲说这些陈年往事,眼圈就红了,泪水直在眼睛里打转。
“傻孩子,这是怎么了,我身体挺硬朗的,等你妈从国外回来,咱们一家就能团聚了。”周礼缓步坐到沙发上,拿起桌上的苹果,“爸给你削苹果吃吧,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水果了。”
“爸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过几天再来看您。”周茶九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连忙起身告辞。
“周伯父,我先送茶九回家,改天再来看您。”黎明轩也跟周六告辞。
周茶九走出周礼的房间,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滑落脸庞,“他还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