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软榻上,手上拿着一份奏折,徽宗皇帝一面看一面点头,看到最后,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官家,秦教授可是写得有趣?”候在一旁的老者问道。
“他写得……很写实。”徽宗皇帝沉吟片刻,说道。
“写实?”老者一脸的不解。
徽宗皇帝将奏折递了上去,老者告了个罪,接过一看,可不是写实么,最顶上三个大字“请假条”,然后是空了一行,然后是正文:“尊敬的皇帝陛下,臣家中发生了一些变故需要臣回家处理,特此请假,忘陛下批准。”最后转行,空格:此致再转行:敬礼最后落款:您的臣子,秦桧还没忘记写上年月日。
“这……这是我见过最奇特的折子。”老者回过神来,连忙将折子放在了案桌上,往后退了两步。
“朕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写法。秦会之,真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徽宗皇帝又翻开奏折看了一眼,合上,“朕还好奇他写的这字,刚劲有力,美观端正,犹如印制出来一般,不失为一手好字。”
一道黑影闪了进来,立在角落里,徽宗皇帝眼皮也不抬一下:“阿福回来了?”
“是。”黑影冷声应道。
“查到什么?”徽宗皇帝站起身,将案几上的奏折推到一旁,老者见状,连忙铺上了宣纸,站在一旁磨墨,皇帝手执毛笔,信手在纸上写着什么,老者定睛一看,与奏折上的字体有几分相似。
“他一早去了蔡学士府,随后去了相府,手上拿了一个白色布包,最后出来,布包不在手上。”黑影言简意赅地说道。
“他一人去的?”
“两人。”
“哦。”皇帝收笔,静静地看了看,随后将毛笔丢进笔洗中,将宣纸揉成一团丢在地上,“可知布包里装的是何物?”
“一罐药膏。”
“药膏?”
“是。但被相爷打破了。”
“哦?”
“他又说下午再与相爷送去。”
“嗯。”
“出门时他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嗯,知道了。退下吧。”
“是。”声音刚刚落下,又是一道黑影闪过,角落里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三郎,你说朕将秦会之派去西京宗院当教授是不是有些屈才了。”皇帝将手背在身后,走下台阶,看着宫殿上方雕刻精美的木梁,淡淡地说道。
“官家认为合适那便合适。”老者拾起丢在地上的纸,展开,抚平,跟在皇帝身后,应道。
“女真完颜阿骨打建国称帝,过些日子便要派使者来我大宋,朕心目中尚未定好合适的接待人选。”皇帝眉头微微皱起。
“那官家的意思……”
“唉……此事需再作打算。”
“是。”
“三郎啊,陪朕上御花园走走。”
“是。”
此时,被惦记上的某个人站在大街上打了一个非常响亮的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回头看着大街的尽头,嘀咕道:“难道那大肚子老头在暗地里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