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偿酒肆和送去刘院使府上的东西满打满算也就三百多两,可公子说四姑娘舍得千金搏美人一笑自然是不差这个银钱,便将清单上的数字翻了一番再干脆凑个整,变成了八百两。
“你借了我的人去收拾烂摊子,便想用完就丢?”祁衍皮笑肉不笑,“倒是说说,什么样的美人值得你一掷千金?如今这八百两却舍不得了?”
明摆着就是存了心去撩拨刘睿的,还非要把安和带去。
就是不想让将军府出面但又需要一个扫尾的人,于是他就有幸成了那个老妈子。
刘睿如今在床上躺着下来地,动手的是他小厮,刘院使也不好意思上门找他掰扯,让安和包了些补品送去,暂且将事情捂下来了。
但他平白吃了个暗亏。
姜倾倾知道遮掩不过去,便道:“他调戏过我。”
这是真话,刘睿当年确实调戏过她,虽然那时候不知道她是谁,但后来见着她便绕道走。
在落下片树叶都能砸到个贵人的天子脚下横行,哪能没有湿鞋的时候。
“你倒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祁衍松了正儿八经的坐姿,往后一靠,手指叩了下茶案用眼尾扫她,“我若将此事告诉大将军,你说他会不会无颜将你嫁入国公府?”
女扮男装在酒肆里同人打架,难怪要巴巴的跑到他这里借人。
姜倾倾淡淡道:“就算父亲知道我是个会惹事的,往后也自有国公府来操心,常言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若她真是个男子,此事自然是件风流荒唐,但她是个女儿身,顶多说一句同人家姑娘一见如故,冲冠一怒为红颜,坊间多一句笑谈罢了。
“况且,我日后嫁进来也是国公府的人,哪里称得上是借?”她顿了片刻又说道。
“安和,送客!”祁衍猛的提高了声音朝门外喊了一声。
这女人就是仗着他不想娶她这一点顺杆子往上爬,偏偏还就这一点被捏在她手上了。
郁气往下咽了又咽。
如今看来,她是真的愿意退了这门婚,两人总比一个人好成事。
姜倾倾起身,唇角几不可见的弯了弯。
对于这桩亲事,祁衍竟比她还急切一些,这对她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
将军府同国公府的两位老太太虽然不是亲姐妹,但胜似嫡亲。
当年王后膝下无子女,两个小郡主被一同送去养在了王后膝下,自小习武,又恰逢战乱,披戎装上了战场。
十年征战,凯旋归来后王上亲封忠勇将军和荣威将军,也是大胤开朝以来唯二两个官居一品的女将。
这两位雷厉风行的老太君把亲事给敲定了,偏偏两家的父母也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他们想拆了这桩婚,若不下些狠手怕是有些难,但又不能伤了两家颜面,便更是难上加难。
祁衍这种桃花开遍京城,风流韵事吹了满地的人,院里竟连个红颜知己都没有。
若不然她找个由头发作一下,依着姜承风的脾气说不准还能说动一些。
可惜了。
姜倾倾不知道的是,祁衍要是有几个红颜知己的话成国公府也不会这么火急火燎的把婚事定下来。
就是没有才急,眼看这都一大把年纪,许多同窗的娃娃满地跑了,他们国公府连个世子妃都没有,后院里何止是冷清,简直是寒风簌簌般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