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无眠,就算段老爷子和王氏再看到嘉鱼平安无事,心里也是硌得慌。
杨氏后来被吵醒,与众人听闻家里进了盗贼心里也是不安。
“明日叫永康回来住罢,要不是今日白东家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这几个贼人。”王氏担忧想着,心里还是放不下。
杨氏也道:“永康在,家里也有个照应。”
毕竟永康是个男儿,嘉兴小牧又小,老爷子身子骨虽硬朗也不宜动作,家里没有一个支撑的男儿,确实难放心。
段老爷子思量许久,沧桑道:“叫永康回来罢,作坊里另找别人守着。”
白鹿派人将几个人送了官,原本晚归,半夜又被吵醒的他很是疲惫。待到昧爽时分,回到段家院子便倒头就睡。
嘉鱼自从那起身也没有睡过,婓儿陪了一夜,给她念书,按摩,偏偏婓儿不愿意再回去睡了。
透过纸窗看见外面熹微的晨光,而此时此刻的北方,也是一片清晨的宁静。
南王府的大门依旧庄严肃穆的坐落在那里,门前车马稀少,更不用说昏沉的昧爽。
梧荣院的院门口,一位衣着红衣抹胸,红纱裹面的女子久久跪在地上。红衣掩盖不住她曼妙的身材,她头埋得很低,似乎是在掩饰自己的疲惫。
琕儿恭敬端着漱口茶盅,缓缓迈步进梧荣院,然后踩着标准的碎步走向池边尊贵的厢房。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一眼那个跪在地上的女子。
在她看来,那不过是个不要脸的女人,世子不承认,怎么也不能成为这里的人。
更何况是个异族女子。
琕儿收拾心情对厢房门恭敬施礼:“世子,准备卯时了。”
就算没有人看,也要恭敬行礼,这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动作,要重复练近千万遍。
里面传来一阵细微的窸窣,琕儿知道,那是世子起身了。
待到里面传来一声温柔又带着丝丝沙哑的“进来!”,琕儿才轻轻迈步进去。
转进了锦绣屏风,一室生春,世子身上总有一股这样的香味,不知从哪里散发出来。
茶盅放在架子上,恭敬的退到一边,待到南之一切洗漱完,琕儿便退了出去。
南之便叫南杏进来更衣。
“世子,那个舞姬还在院子外面跪着。”南杏低头一声,虽是陈述,实则询问。
那个舞姬在那里跪了一夜,怎的不能让她就跪下去,谁知道那舞姬也是个犟的,世子不见就真不起身。
可是女子身体哪能像男子一般扛得住,要是这人出了事,皇上可会给好脸色?
“嗯!”南之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却再也没有出声。
南之知道世子不愿意人过问,便点到为止。
等到一切整理完毕,南之才吩咐:“让她洗漱好再来请安!”
南杏想着,世子说的是请安,而不是过来。那就是说那个女子以后便是南王府的人,不然是没有资格向世子请安。
那…那个女人要以什么身份?
南杏不敢多问,便应了一声,退出去。
琕儿端着早点进来,低着头,恭敬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