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卫看都没看满脸胡须、胡说八道的胡安一眼,“天下一道,拥立者却是形形色/色!”
“你大胆!”
“退下!”
胡安龇牙瞪目,正上前欲与霄卫动手时,又被万俟淳厉声喝退。
愤恨难消又不得不听从命令的胡安,将头盔摘下来,用力摔在了地上,泄着他那满腔怒火。
头盔摔地刺耳的响声,瞬间让整个大殿安静了下来,气氛正尴尬时,一个军中传报的士兵从外边进来,“报……”
“说!”
万俟淳一边冷眼看着以下犯上的胡安,一边用力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杯中酒却是一滴未洒。
“启禀世子,已被攻破,卢王在永城宫中自/焚而死。”
“好!哈哈哈!带下去!”
万俟淳发自肺腑的三声大笑,扎进了三个人的心中,三个因一句话便没了国、没了家的卢国人的心中。宴席方始,滴水未进的三人,便被押入了城中大牢。
牢里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三人被关押的囚室尚且干净,都坐在潮湿的干草上谁也不说话。
过了不一会儿,趁着外边狱卒看守松懈时,霄卫长叹一声哀悯道:“卢国,完了!嫣儿,是爹连累了你,但你鲁莽行事只会适得其反,看看这遍地囚尸,难道你还会相信祁阳百姓会安然无事?你这般给敌人献媚,又置信儿于何地?”
霄嫣将头埋在两腿间,鼻音浓重道:“,真的破了,那信哥哥他……不会,不会的,他答应过我他不会死的。”
霄卫复又叹了一口气,像儿时一样摸着霄嫣的头,抚慰她道:“既然回来了,那便要有回来的价值,眼下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他的女儿他知道,从来不会意气用事。
霄嫣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泪珠,对霄卫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跟了万俟淳我们就能活,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霄卫闭眼吐了一口气,良久,他平静道:“子傅,方才在宴席上,你可看出了什么端倪?”
娄子傅声小如蚊叮地回道:“回将军,领头人是世子万俟淳,他自大倨傲,让人难以臣服那个左将暴躁易怒,性子耿直,容易挑起事端右将沉稳内敛,好察言观色,城府极深其余人应是碍着万俟淳的权威,所以有怒不敢言。”
霄卫点了点头,“你看人倒是准,若能出去,好好辅佐嫣儿,无论她想做什么。”
“是,将军。”
娄子傅面上虽然应着,但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们会死在这牢里。
像在交代后事一样的霄卫让霄嫣心慌不已。
“爹,您不用担心,我们会平安无事的,我手中有信哥哥留给我的……”
“嘘!”
听见从外边传来三三两两的脚步声,霄卫让霄嫣未出口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你,跟我们走。”
两名万俟侍卫出现在了囚室门前,他们蛮横无理,又色眯眯不怀好意地盯着霄嫣。
霄嫣缓缓起身,她边往外走,边回头看着父亲霄卫,霄卫鼓励的微笑在她看来是那么的飘渺深远,抓不住,也留不下,让她的心,一下子莫名的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