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茱走后,采春就被分配到了蒲木旬的院子里,每天的工作内容就是洗衣打扫。将军府下人多,分到采春头上的活儿并不多,所以采春大多数时候都是坐在院子里的石阶上发呆,想着朱茱现在在做什么,过得怎么样。
河节那天,朱茱曾邀请采春和她一起离开,采春拒绝了。
她打小就在将军府长大,父母都是将军府的下人,现在她父母年纪大了,她不能扔下他们就这样一走了之。
夏天的尾巴上,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采春靠在走廊的柱子上闭着眼睛休息,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蒲木旬从外面回来,见采春坐在那儿,想起了一个他一直忽略了的问题。
“昌云,你最近有没有看到朱茱从满园春带回来的那名女子?”
昌云想了下,摇头道:“从朱小姐落水那天以后就没看到了。”
蒲木旬眼睛一眯掉头,去了蒲如潇的院子。
“爹,那个叫婷晚的丫头哪儿去了。”
蒲如潇早料到蒲木旬会问这个问题,事先准备好了理由,道:“朱茱没了,她就在这儿也是徒增伤悲,前些日子我给了她点钱,打发走了。”
得到答案,蒲木旬离开,德影道:“老爷真是仁慈。”
蒲木旬不置可否,心底隐隐有了猜测。
朱茱可能没死。
蒲如潇从不是这种心细的人,换做以往,绝不会替一个陌生的下人着想,还给钱把人打发了。
婷晚可能是和朱茱一起离开了。
蒲木旬顾自思索着,昌云想起件事,道:“公子,过两天便是福城城主家小公子的婚礼,将军府收到了请柬,您要过去吗?”
蒲木旬心不在焉地问:“我爹去吗?”
“福城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来回加上晚宴需要两天时间,将军要早朝,没空去。”
想到朱茱没死的可能性,蒲木旬决定在泰城进行搜索,短时间内是不会离开泰城了,摆摆手道:“你把礼送到就好。”
昌云应下:“是。”
离开将军府已近两月,朱茱识了不少字,人也瘦了不少。生活中没有可以称体重的东西,朱茱也说不准她瘦了多少,只在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脸瘦了一圈,之前只有一条缝的眼睛睁开了,脸蛋上的肉不再一动就抖了,肚子也小了点,不过总体还是个胖子就对了。
减肥路漫漫。
明天便是城主家小公子的婚礼,朱茱作为金银阁的东家,自然不能打扮得太寒酸。朱茱自己没多在意穿着打扮得问题,毕竟自身条件摆在那儿,怎么捯饬都一个样儿,倒是刘全得忙前忙后的,老早就开始给朱茱准备金制首饰,还去有合作关系的衣店定了衣服。
老实说,刘全得准备的那一堆金光闪闪的首饰,朱茱潜意识里觉得挺俗气的。
刘全得把做好的饰品和媳妇送到朱茱的住处,朱茱搁在一边就没去动,到参加宴席的那天才不情不愿地穿上了她这辈子穿过最贵的衣服。
朱茱头上顶的那一堆重金属压得她都快撑不住脑袋了。
到现在,朱茱才真正意识到她头上这堆金子的重量,“刘掌柜,这会不会太夸张了?”
刘掌柜不以为然,道:“您可是金银阁的东家,这打扮怎么能寒酸了?”
朱茱在院子里磨蹭半晌,硬是不好意思出门,最后是刘掌柜指挥婷晚半拉半拽地才把朱茱拖上了马车。
到了城主府,朱茱头顶千金,走路不稳,下马车的时候差点栽了跟头,好在婷晚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才不至于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