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过一会儿,车马在巾红岭停下。
“父亲,天老。”
已等候许久的封剑亭与池湾行了礼上前迎接:“阿娘怎么不在?”
封弋阳道:“你阿娘留着陪依依娜,过段时日回来。”
他话语一顿,朝封剑亭身后望去,见跟着的是神情恹恹的封名宇,还有一儿一女却是没在,便皱起了眉:“你弟弟妹妹呢?对了,酉胥呢?”
封剑亭抿抿唇,道:“无榭失踪,雪阁寻他去了。梅叔接到从关内来的消息,他一位世交无故亡命,在雪阁出发第二日,也启程去寻他世交之子了。”
封弋阳瞥他一眼,虽有担忧却并不慌乱,沉声道:“路上细说。”
那厢魏休推开要搀他的人,微昂着头从车厢下来,第一眼注意的却是池湾的脸色。
他似乎有些意外,略过正在交谈的两人朝池湾走去:“大郎娘子,让老头子为你诊一诊脉如何?”
池湾诧异地看向他,随后反应过来,伸出手略有犹疑道:“天老,我这几日腹痛难忍,还望你解解病因。”
魏休屈指搭上她的手腕,问了些问题,最后神色凝重道:“娘子这是有了身孕啊。”
封弋阳和封剑亭同时停下,走了过来。
池湾本是欣喜异常,可稍一会儿就冷静了下来,露出纠结神色:“然则,天老,所谓医毒不分家,我乃蜀中毒娘子,对医术也有粗略了解。为何我并未发现自己脉象有何变化?”
魏休道:“可你这一月也有妇人怀有身孕的显症。”
“的确。”池湾看着他的面色,猜想定是哪里出了差错,顿时心如擂鼓。
封剑亭也上前两步着急着问:“不知天老的意思是……”
魏休道:“娘子幼年修习毒术,自己并未察觉,但身上已沾染了几分毒性,生成毒邪,这于你练功有益。可这孩子气息微弱,乃是你体内毒邪不允他分得母体生机,刻意压制所致。”
池湾一顿,六神无主,身形一晃,被封剑亭稳住,又反手紧紧抓住了他:“这可如何是好?”
封名宇叹了口气:“嫂嫂莫慌,有天老在,我这侄儿定然平安无事。”
池湾一直想要个孩子,可几年没能怀上。这好不容易有了,却听见如此噩耗,得知是自己体内毒邪的问题,心中悔恨不已。此刻闻得封名宇所言,想起天老的鼎鼎大名,顿时犹如溺水之人遇到浮木,目露希冀。再看封剑亭,也如池湾一般。
魏休摸着他那短须点头:“幸而我回来得早遇上了,若是再晚些时日,恐怕大郎家只能与这未出世的孩子错过了。”
封弋阳指着魏休道:“既然如此,老友你可得把我这孙儿照看好啊,这可是咱们家小一辈的第一个儿郎。”
说罢又道:“还有你们,杵在门口像什么样子,都给我回家说。剑亭,好好照顾你媳妇儿。”
封剑亭扶着池湾应声,封名宇也跟在后面点点头:“是得回家说清楚,这事跟天老也有关系。”
魏休莫名:“什么事?”
封名宇抓抓脑袋:“我阿兄失踪的事儿。”
封弋阳又问:“这是怎么给扯上关系的?”
封名宇想了想,问道:“天老可认识常恒?”
常恒正是那木牌上的名字。
魏休一愣,沉默着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