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很失败。
但向前挤是绝无可能的了,此刻再后退也是不可能,身后也有许多人卯着劲向前挤呢。
“这位小姐,小心!”白玉藻轻轻扶了一把谢恒安的帷帽。
这帷帽很大,谢恒安却又矮小,帷帽挤在人身上,有些戴不稳,方才若不是白玉藻那一扶,这帷帽就掉了。
“多谢。”谢恒安自己正了正帷帽,又背过身去,不看白玉藻一眼。
白玉藻倒也不觉得奇怪,有些京城女儿家管教严格,是不许与男子多话、接触的。
人群慢慢蠕动,就算琉璃护着谢恒安,但周围的人还是时不时会蹭在一起,谢恒安便与白玉藻的袖子擦了几下。
他身上还带着那股子香。
谢恒安在心里冷笑。
“小姐,对不住了。”白玉藻有些抱歉地对谢恒安笑笑,收了收自己宽大的袖子。
“无事。”谢恒安的态度很是冷淡。
“小姐不如站到这边来,这边靠墙,人少些。”白玉藻指了指自己的左边。
谢恒安觉得有些烦,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为何总要与自己说话?又为何还想为自己考虑?
上辈子没考虑的,这辈子继续?
呵,她才不会。
“不必。”谢恒安轻轻摇摇头,继续执着着向前。
但就在她摇头的瞬间,前面忽然有人打了个趔趄,正正好撞上了她的帷帽。
谢恒安深恨自己今日出门未看黄历,心里烦躁至极,索性一把摘下帷帽重新戴好,又面无表情地继续向前挤。
她一个好端端的大家闺秀,为何要在这里与一堆男人挤?这么挤来挤去,挤掉了身上的东西,不知道又要被谁捡去说嘴。
谢恒安在心里叹了口气,当初就应当听那赶车婆子的,直接回府不知道多好。
白玉藻看着那张惊鸿一瞥的小脸,一时间有些恍惚了。
这女子与旁的女子不同,她不长一副福相,也不是男人们都喜欢的有些讨好的相貌。她眉眼之间透着些严肃和冷淡,面上一丝多余的肉也没有,不算特别白的皮肤紧紧包裹着面上的骨骼,倒显出几分与这个世界的疏离来。
女人不就是用来讨好男人的么?
白玉藻想。
但这女子的面容却轻轻巧巧在说两个字我不。
她脖颈与手臂都很是细长,背上还挎着个包袱,那包袱大概本是在她丫鬟身上的,现在却被她稳稳当当背着。
这女子被人挤来挤去,却一点不见羞怯与不自然,不过只是烦躁而已。
她面不红气不喘,想来体力也是不错,若是放在旁的娇小姐身上,只怕早就晕过去了……
她是谁家的小姐呢?
白玉藻想。
若她是个男子,到让人生出几分想结交的心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