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看到逍遥公子的眼睛,也不知道在那一瞬间,逍遥公子心中流转过多少种杀她的办法,最终又归于平静。
“你说得不错。”逍遥公子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语气还是波澜不惊:“我姓萧。”
萧是国姓。
先帝登基时,才七岁。
那时国家基业尚且动荡不安,先帝的父皇诞下五子,一子少年夭折,一子心智不全,还有二子在带兵出征之时丧命。
先帝的皇位坐得极为不稳当,幸好有少年英武的英王辅佐、另又有一位太后垂帘,这才压下一锅沸汤似的朝臣们。
英王被封为摄政王摄政,一摄就到了先皇二十岁。
此时,太后已经去世,摄政王功高震主,先皇自然不能容忍,便派他去西北领兵打仗。
却不想队伍里有人里应外合,摄政王兵溃如山,一时间差点丧命。
于是有人上折子弹劾摄政王,说他意图里外勾结谋反,想要颠覆大昭江山。
此党人证物证俱在,先皇流着泪夺了摄政王摄政的权力与封号,赐他封号为“忠”,要他留在西北一带,好好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一生再也不得踏足京城半步。
从此,朝堂之上,摄政王此人便消失不再,先皇也因此舒服了后半辈子。
有人说摄政王老来得子,有人说摄政王收养了一名儿子,伺机为他复仇……种种无凭无据的传言在民间流传过一阵,便也不了了之了。
忠王这等人物,慢慢便也淡出了大家的视线。
若不是上辈子了解过这许多,谢恒安也无法猜测出这个结果来。
“萧……公子。”谢恒安轻声说道。
逍遥公子没有封号,虽然是个比寻常人略微高贵些的皇家血脉,但没有封号的他,等到老忠王去世,只怕也与普通人无两。
“我叫萧岑,我父亲与一年多以前,去世了。”逍遥公子开口说道。
他面上表情依旧淡淡,谢恒安看不出什么端倪。
但她知道,这淡淡表情之下,定然也涌动着无数的悲伤与苦痛。
无奈与仓惶。
她还有可能护谢家周全,但萧岑却再也不可能了。
“萧公子,节哀。”谢恒安轻轻说道。
“罢了,该节的哀,早就被我节去了,现下的局势容不得我再哀下去。”萧岑冷笑一声:“谢大小姐好眼力。”
谢恒安摇摇头:“不过是猜测罢了,只是我运气好些。”
萧岑道:“谢大小姐还有无要对我说的话?”
谢恒安点点头,道:“我怀疑我府上的柳氏与同枝会相关。”
“谢大小姐,诽谤太子的罪过,你承受不起。”萧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