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氏带着谢雨薇进宫的那一日,谢淮明带着谢恒安出了府。
这次出府倒是光明正大的,自打谢恒安病了几场之后,傅氏对她颇有些言听计从的意思,平日里在府上也对谢恒安无比宽容。索性谢恒安并非不识抬举之人,并没有因为傅氏的过度纵容而有一丝一毫的跋扈之意。
傅氏便觉得谢恒安这份性子颇为难得。
其实谢恒安根本未想过这些。
让她日日煎熬的,是太子与皇上的关系。
这些本不该她操心的家国大事与谢府牵上了线,在她心里,这就是她必须要弄明白的事了。
“其实李公子家距离何府不太远,但此事说给大嫂总归不太好,便也没有提及,你可要隐瞒好。”谢靖和摸着鼻子说道。
谢恒安点点头,她本来也没想着将此事拿出去大肆宣扬的。
马车摇摇晃晃,琉璃对着晃开的门帘处不断张望,满脸都是兴奋与喜悦。
谢恒安却对外头的风景不大感兴趣了,她有些紧张,手心捏了一把薄汗,轻轻在手上的绢帕上揉了揉。
“你应当不是什么大问题,莫太紧张了,瞧完了病,二哥带你去好好逛逛闻香坊,在华记瞧瞧有没有什么新东西。”谢淮明瞧见了谢恒安的小动作,笑着安慰道。
谢恒安也笑笑:“我倒不担心,只怕以后练不了武,便有些难受。”
“嗳,”谢淮明长出了口气,“谁都没那么脆弱,一点小伤小病,不至于影响那么大了去。”
谢恒安深以为然。
在琉璃终于忍不住偷偷掀帘子朝外看的时候,逍遥公子的府邸就到了。
漆黑的大门并不高大也不话里,门上未挂牌,门口也未有狮子一类的东西镇着,显得朴素地有些不自然。
谢恒安皱皱眉头。
“别瞧他外头这样,里头可风光着呢。”谢淮明对妹妹挤挤眼睛,然后轻轻扣了扣门。
不多时,黑门便从内里打开,一个五十来岁、两鬓有些微白的男子出门迎上了谢淮明与身后的两个女子。
谢恒安早就戴上了帷帽,并不会露面出来。
“许管事,好久不见了。”谢淮明笑嘻嘻地与那男子打招呼。
“是了,小宅贫寒,谢公子嫌弃了。”许管事也笑着说道。
他有几分开玩笑的意思,但这玩笑并不像在嘲讽,也没有刻薄的意思,反而让谢淮明哈哈大笑了几声。
“是,你们公子如此纨绔,怎么不在外头弄个好看的门脸儿?这样黑漆漆的,一点意思也没有。”谢淮明带着两个女子走进院子,大手一挥,就在许管事面前指点江山起来。
许管事还是笑眯眯的:“谢公子,门脸太漂亮容易招人惦记,我们公子家在山西就有些仇家,万一给他们寻到了这里,虽是天子脚下,但惹出些麻烦也是不好的。”
“嗯。”谢淮明点点头,对许管事的解释深以为然,然后又转头对着谢恒安道:“他家的东西都是上好的,瞧见那个石壁没有?光滑可鉴人,就是用了南阳的一种什么石头,找匠人一点一点打磨出来的,值钱的很。”
谢恒安点点头,从帷帽里看过去,那石壁立的位置微微有些奇怪,但走进之后谢恒安便明白了,这石壁立在一个最安全的位置,站在石壁周围就能通过这块巨大的石壁看清楚周围乃至身后的动静,是个不错的掩护体。
真的有真么多人想要他的命?
谢恒安有些奇怪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