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好的身手,为什么不逃出去?”
“为什么要逃出去,你是没见那天那个小娘子,真是可人,我想着怎么着过几日进县府里看看她去。”
两人吹牛打屁,后半夜才睡下。
屋里一老一少,点着灯,老的坐着,少的站着。沉默了一气,少的先说了话:“爹,今天偷我荷包的那人怎么处置的?”
“不知道死活的东西,关牢里了,让他去挑石头,不死也得掉层皮。”
“他还摸我屁股来着,听说他是个惯偷,走到哪里都是人人喊打,可别轻饶了他。”
“放心,还没有人敢偷到我头上。就算有,我也让他生不如死!”
一转眼青芒挑粪已有月余,监工也混个脸熟,便问道:“徐监工,今天无粪可挑了,不如我搬石头去?”
徐监工不紧不慢一脸堆笑的说:“今天是稠的没有,稀得管够,削平了粪山,可粪池还在啊。“
“徐监工,那粪山得多少人才拉的出那样的杰作啊。”
“你当着都是人的啊,这可是杂的很,什么都有,七荤八素,只有有嘴的,它不就得拉嘛,人的哪够啊,你才哪到哪,那池子里的才是极品啊,哈哈哈,别说我没提醒你,一会把鼻子里塞两瓣蒜,去味,哈哈哈哈。”
“这会了我去哪儿找蒜去,再说鼻子放蒜那不是骂人的话吗。”青芒无语了。
“呕……”青芒走近了才发现,这池子像是滚开了的水,翻腾着,奔涌着,监工把他的小铲子换成了小勺子,这一勺舀下去下去,池子里瞬间炸开了锅,每一头蛆虫都想露露脸,密密麻麻的,你挨着我,我挤着你,可把青芒恶心坏了。
“这是让我来修仙的吗,这是来要命的。”
青芒这一天下来,蛆虫可真没少见:有通身白胖白胖的,有白身尾巴黑的,有深褐色小脑袋的……现在就是有人生果,王母娘娘的蟠桃,青芒也不见得吃的下,更何况眼前这一碗陈米加新米造的饭,有深褐色的,有身白头黑的,有通身雪白的。在青芒眼前仿佛都有了生命,活了起来。“呕……”
“鲶鱼,那饭归你了,你拿远点吃,别让我看见,还有那碗屎黄色儿的糊糊,端走了。”
“你能不能别转过来吃,我看见恶心,呕……”青芒是真的吐了。
“这才哪到哪,你没来的时候,有个小子挑粪的时候,勺子不够长,他想探一探身子不就够的着了嘛,不曾想脚下一滑,你是没见啊,不说了不说了,说了你明天也吃不下饭。这糊糊可是有油汤的,你真不吃?”
“你别转过来,我现在看你你吃的糊糊里总感觉有活物想冒头,拿远点吃去,别让我看见。”青芒干脆直接面向墙壁,眼不见心不烦。
“这糊糊还真香,你是真没见识,这糊糊里的黑的是油渣,好东西,就是火大了点,稍微有点苦味,这东西得小火慢熬,把大油都逼出来,金黄酥脆的可真是香啊。你是不知道那人掉进去,你知道沼泽吗?掉进去了,就爬不出来了,越挣越深,他越紧张越爬不上来,他还不敢喊,这一喊啊,那池子里的糊糊,呸,那池子里粪汤直往嘴里灌,有人瞧见了,伸了个杆儿救了他一命。青芒你说那虫有没有肉味啊,他是嚼了还是直接吞了。”鲶鱼说完把一碗糊糊一口气喝了个底儿掉。
“鲶鱼,我和你势不两立,呕……”
一天粪池的劳作让青芒中了沼气的中毒,连续的呕吐让青芒脱水严重,天晕目眩,还发起了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