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屁快放!”
“好咧,我朋友跟自救会联系上了。那边说,吃皇粮的就是靠不住,你得加钱。”
“要多少?”
齐泰那边说的吞吞吐吐:“手续费得翻番,现在是八十万,另外七十万租房子钱,总共一百五十万。”
谢智一下子从浴缸站了起来:“什么!她租的白宫啊!这么贵!打死也不给!”
“哥,你冷静,冷静。”齐泰那边连连劝说:“要不要再找人谈一谈?”
“一百万,就这么多,不干拉倒!话说她找你要多少?”
对面干笑了一会:“我还是四十万。看来知道不是我报的警。”
一直到十二点,齐泰才来电话,说是德婆婆回话了,就一句话——“那就一百万!”
谢智一叹,看来是回价回高了,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也没法再改口。
明早要去机场,于是跟齐泰约了时间,便上床睡觉去也。
第二天,短信例行到来,又是早上,跟闹钟一样——“温柔乡是英雄冢,还有七天,你向银行预约了吗?”
他无奈起身,对着镜子里那个蚊子包纳闷,这蚊子也太毒了吧,是不是上火了?拿起昨天刚买,最贵的洗面奶,挤了一大摊糊到脸上。
时间还早,他拉着齐泰,找了个油条铺子,吃了三天以来最丰盛的早餐,然后才赶向机场。
飞机从北极圈飞过,一路波澜不惊,舷窗外近20个小时都是白天,他俩蒙头睡了一路,等到降落,刚好是那边的傍晚。
去之前,谢智心里想的是:米国的人也不过是一个鼻子两只眼,自己不会说英语也无所谓,大不了你来比划我来猜。等到站在这举目无亲的旷野下,却变成了拔剑四顾心惘然。
齐泰放水时间长,远远地落在后面,他扛着大包小裹,一路小跑凑到谢智身边:“哥,咱去哪?”
谢智吃力地辨认着地图上的字母,与路边的牌子一一对照,徒劳了半天,只得承认失败:“我实在看不懂。”
三天以来,齐泰第一次找到了比谢智强的地方,乐得不行:“那你装模作样看了这么久。”
他拿走地图研究了一会:“那地方有点远,咱们先找地方住,这个区晚上不安全。”
“我在米国呆过一段时间,有些朋友在这里,看看能给安排住的地方不?”说完,齐泰掏出电话,叽里咕噜的说了好久,总算找到可以收留他们的地方。
那是一个佛堂一样的地方,褐色木门上有铁皮焊的三个字母——S、H、A。推门进去,有冲鼻的香烛燃烧的檀香味,花灯从天花板上垂下来,老式的白炽灯在上面散发着昏暗的光,有音箱咿咿呀呀地唱着京剧。
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袍的矮瘦中年人迎上来,狠狠地抱着齐泰,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用小眼睛瞄着谢智问:“这位是?”
“一个客人,跟我来这边办件事。”齐泰连忙介绍:“姓谢。”
谢智连忙抱拳。中年人却仿佛情商极低,抛下一句话便进了内屋:“自己先找地儿坐。”
齐泰也不客气,稍微拾掇一下便拉着谢智在厅里方桌旁坐下,说:“贾老三,这里的地头蛇,脾气怪,哥你别介意。”
谢智知道,不是所有人都会给自己面子,但是被人无视,毕竟有些气不顺,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滋溜一声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