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楚歌顺着她的话答着，好像大人们都爱这么说。虽然她早已成年了，但在这种年纪阶层的人面前，她依然是他们眼中的小孩儿。

雷佳慧看一眼楚歌，嘴唇动了动，但没蹦出一个字。

“您有什么问题吗？”楚歌问身边欲言又止的雷佳慧。

“你多大了？”

“二十二。”楚歌明白雷佳慧在担心什么。在这些人心里，疗心师就跟医生一样，一般四五十岁的男人比较受欢迎，他们经验丰富，更能赢得病患与家属的信任。而自己，不仅年纪不理想，外貌看着还像个高中生，受质疑很正常。楚歌声音较低，通话时听不出她的真正年龄。

“您可以打电话问问您的介绍人，雪堂里挂名的疗心师，没有哪次给人疗心是不成功的。”

楚歌从容地看着雷佳慧，这样的情景，她见多了。

雷佳慧的衣着以及身上佩戴的首饰，表明她是个不缺钱的人，而且还有些富裕。这间屋子里摆放的全是老人的东西，装修风格也是老人们通常喜爱的，说明她不住在这儿。电视机一旁的墙上挂着一张老人的黑白照，照片上老人的眉眼与雷佳慧有六分相似，应该是她父亲，所以这个家只有她母亲一个人住。

虽然她有钱，但离钱能多到进暗街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想必是在外面托关系找了个暗街里面的人牵线，从而进一步找到疗心师。

“姑娘，是这样的，我爸一个月前才走，我现在只有这么一个妈，保险起见，我必须打电话问问，万一……希望你理解一下，我不能让她出事。这不是针对你，就算其他疗心师来了，我也要打电话问问。”雷佳慧一把抓住楚歌空着的一只手。

“理解。”楚歌看一眼抓着自己的手，笑笑。

雷佳慧松开楚歌的手，抓起沙发边上的红色女士手提包进了房间，虚掩房门。

楚歌感觉握在手里的水杯不烫了，端着喝几口水。

“那个女的太明显了，演得真假！”若竹忍不住吐槽，“你也是，还笑！”

“难道哭吗？”楚歌笑。

“又笑！她要是不信，我们就走人，反正你又不缺钱！”

“我要是每次碰到这个情况都跟你一样这么容易炸毛，那我还赚不赚钱了。”

“可你每次都没脾气，别人会以为你好欺负！看看，就是因为你态度不强硬，所以这个女人才敢主动提出打电话。”

“哦。”楚歌喝口水，她倒不渴，只是觉得有些无聊。

“若竹啊……光脾气大是没用的，还有，我脾气不好。”

*****

雷佳慧打完电话从房里出来，一见楚歌立刻满脸堆笑。楚歌瞥见她表情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铁定是兰思淼让人把她夸成了一朵花。

“哎呀，刚刚是我眼拙，看看这气定神闲的模样，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雷佳慧亲昵地拉起楚歌的手，顺带拍两下。“我那认识的人告诉我，你可是那里最厉害的疗心师呢！这么一来，我这心呐，就能放进肚子了！”雷佳慧挨着楚歌坐下。

“没他说得那么厉害。”楚歌笑着抽出那只被雷佳慧握着的手，把脸边的头发别到耳后。

“嗳——别这么谦虚，有能力就别藏着嘛！”雷佳慧边说边往墙上的老吊钟瞧，“还没回来……我们再等等吧。”雷佳慧说完又去拉楚歌的手。

楚歌心里轻叹一声，躲不过了。

“看这手，真白净！手小，指头长，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个有福的人！”雷佳慧把楚歌的手翻个面，“一个茧都没有，真是不错……”

“有，不过不明显。”楚歌开口，“读书时作业多，字写多了，中指侧面有个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很快半个小时过去了。

“我得出去找找了，自从我爸走后，我妈的精神就一直不太好。”雷佳慧放下楚歌的手，“你在这里再等会儿吧，我出去一下就回来！”雷佳慧提起手提包，匆匆换上鞋子就走了。

门“哐”的一声被外出的雷佳慧关上，整个家里只剩楚歌一个人。

楚歌起身，到厨房洗了下手。雷佳慧太爱抓着人手不放了，自己的手出汗了都没察觉。

“我们成了看门的吗？”楚歌手上的蛇形戒指发出不满的声音。

“如你所见，是的。”楚歌甩甩手。

这栋楼房厨房窗户正好正对着一楼外的枇杷树。楚歌甩完手，刚好透过窗户看到窗外有个头发半白的短发老人站在枇杷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