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境香的青烟散去，坐垫上的楚歌睁眼。

“好了？”安阳依旧靠着墙。

“嗯，快了。”楚歌眼一眼安阳身边，什么也没有。房里的窗帘不知什么时候全被拉上，灯开着。床上躺着的德芳老人身体动了动，慢慢转醒。

“几点了？”楚歌边问边从口袋里掏出小白瓷瓶，一小团血红发亮的东西从德芳老人心口飘出，飞进瓷瓶里。

“快到七点。”安阳背部离墙。

“天黑了。”楚歌看一眼窗帘，塞好瓷瓶塞子，开始收拾漆盒。她将手头的东西收完后，看着坐在床上的德芳老人：“您……感觉怎么样？”

德芳老人垂眼想了几秒后，而后皱眉看着楚歌：“真是神奇……我现在想起以前，想起我老伴儿，心里面都是甜的……”

“那就好。”楚歌笑笑。

“我老伴呢？”德芳老人转头看着安阳。

“他走了。”安阳目光平静。

“走了？”德芳老人愣了愣。

“这么快？”楚歌也看着安阳。

“他心愿已达成，这世间再无他牵挂的事，所以就走了。”安阳看向德芳老人，“您老伴儿说，他很感谢您一直坚守诺言，始终没放弃他，这辈子他过得很开心。他还说，他这辈子最遗憾的事，就是没能多活几年，又要撇下您一人，他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希望您一人也要好好活着，带着你们两个共同美好的记忆好好活着。”

安阳说完后，和楚歌一同离开德芳老人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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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机带了吧？”小区外，楚歌看着路边停着的一排排共享单车，停住脚步。

“带了。”安阳看一眼站在路边的楚歌，“要骑车回去吗？”

“现在吹着小风，路上的人比平时要少，你不觉得这时骑自行车是个不错的选择吗？”

“认路吗？”

“不认。”楚歌笑了，“反正有手机，丢不了。”

“好。”安阳看着楚歌，跟着笑笑。

两人沿着满是绿树的路，并肩蹬着自行车。

“德芳老人是因为什么心里难过？”安阳看一眼前方的车，头转向楚歌。

“因为她认为佩法老人生前，自己没能陪佩法老人受苦，所以在佩法老人去世后，心里自责，想跟他一同去了。”路上偶尔响起车喇叭声，楚歌提高音量，把在德芳老人心里看见的东西全告诉了安阳。

“也就是说，你把她只要一想起从前事的心里难过感移了出来，去掉了坏的部分，留了好的部分。以后，她只要想起佩法老人，心里只会有当时产生的美好感。”

“就是这样。”

“这样活着，真舒服……”安阳看着前方变换的红绿灯，眼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楚歌看着安阳的侧脸，眼里充满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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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家院门口，安阳目送楚歌进院，便骑着车子离开了。

“他要去哪儿？”若竹一到家，就从楚歌手上变回原样，溜到地上。

“不知道，或许借酒消愁。”楚歌在客厅里放下帆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