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清晨,公主府。
止戈刚在院中练了一个时辰的枪,正欲回屋沐浴更衣,就听见院墙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止戈侧耳一听,那声音又急又重,便知来人多半是吴大武。
果然,片刻后,院门外便响起他那震天雷似的喊声:“将军!今日可要领那些小子们练练骑射?”
平地一声,顿时惊得四面梅林中鸟雀扑棱棱振翅飞逃。
“今日你们自去罢。”止戈回道,“我有客人。”
吴大武走进门来:“什么客人?谁啊?”
他撇撇嘴,黝黑的脸庞上露出明显的嫌弃来:“难不成是那姓谢的?”
止戈站在檐下,闻言微微扬起了眉。
吴大武望着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表情十分沉痛,对止戈道:“不是俺说,将军啊,你怎么就挑了那么个瘟鸡似的面儿人呢!这样的弄回来,有个啥用啊。俺上次瞅他连走路都还带喘呢,虚成这样,指不定能活多久——”
“当!”
一柄雪亮长.枪凌空而来,夺地插.进他身前半寸的石板空隙里,霎时间碎屑飞溅。
吴大武吓了一大跳,咚地一下闪到一旁:“哎呦俺的娘哦!”
“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嘞!”
止戈缓步朝他走来。
吴大武瞪大眼睛,往后退了一步,两只黑秋秋的胳膊挡在身前,磕巴道:“将军,将军你要干啥呢。俺、俺这说的都是实话啊。那什么,忠言不顺耳,但顺——顺心啊。”
止戈往前一步,他就往后退一步,一直退到了院子门口。
吴大武没留神,一脚退出去被后头地上的门坎绊了个结实,一屁股跌倒在地。
止戈走过来,伸手将没入石板中的银枪拔.出来,提在手里。
吴大武坐在门坎上疼得呲牙咧嘴的,见止戈提枪过来,他又是害怕又有点伤心:“将军,俺们认识都多少年了!你跟那姓谢的才见几面,你就要为他打俺了!他有啥好的嘛,俺真没说错,就是只瘟鸡嘛!”
止戈扬起手,吴大武立马把脖子一缩,抱头就要往后边儿滚地爬起来。
他却哪里快得过止戈。
只见止戈右手往前一伸,银枪横刺而出,一贯一收轻松将人捞将回来,再反手一个爆栗重重叩在他的脑门上。
“咚”的一声脆响。
吴大武捂着脑袋:“哎呦!”
止戈道:“这一下,好教你日后慎言。”
说罢,将枪往旁边架子上当啷一掷,转身往房中去了。
走出几步,又想起什么回过头,冲地上的吴大武扬了扬下巴:“一会儿谢连衡来了,你去把人给我接过来。”
吴大武:“………”
吴大武委屈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