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众人接受起这数字分类来,倒不觉得难。课间休息时,大家凑在一起还是接着昨天的拼音和拼读法,互相请教,嗡嗡声不绝。
放学之前,咱们的王老师可谓新人上任三把火,学着从前老师的模样,给大家留了一道“简单”的思考题:质数的个数是无穷的吗?你所知最大质数是几?
许琦山遂接口道:“既然数是无穷多,那么质数自然也是无穷多。先生,你看我说的对否?”后排坐着一白发老者,听了这话,笑着轻轻摇头;晓九,看了一下许,撇了撇嘴。
第三次小课堂,结合已教过的拼音,引入了未知数和已知数的概念。之后,上知识大餐:从一元一次方程干到三元二次方程组。穿插习题,鸡兔同笼、僧人分粥等,这些题目,原本只有术数学习深入之人才勉力能答的。可一经引入这方程来,完全变成了随堂小练习。来听课的,里面不乏钻研术数之人。有人亲眼见到难题化简,一时激动,眼泪都滴答在草纸上。沈括想到日常种种场景,这方程式真是大有用处,心中不免激荡。
唯有一人却是例外,不是许琦山天资不聪颖,他环顾一周,这来上课的都是啥人啊?一个个甘之若饴似的啊!第一天,就劈头盖脸的几十个符号;第二日把数儿分了个遍;第三天这未知数、已知数,我刚摸到点门道儿,解个一元的方程尚可,可是,看这一黑板圈儿套圈儿的。啊!完了,我头好晕,想吐啊。
晓九看向一脸茫然的许琦山,说道:“男孩子呀,当真不适合学术数。“旋即,额头上挨了王小楠手指一点,只听她清了清嗓子,说道:”晓九啊,可不能这般说。术数之难,源自它抽象非直观。无论男女,要想学好这一学科,都需不断思考与练习。告知人家不适合,无异于卸去了人的力气。一旦认了,便不会再多花心思钻研,到最后,这不适合也就落了实,化成了一个盖戳,印在一个人或一群人身上,再难抹下去了。“
这只是课堂上一个小插曲。
第四堂课,讲概率与统计,相关过程不再累述。
转眼到了第五堂课,即将一同迈进欧式几何的殿堂。来了几位插班生,正是愁眉苦脸来找王小楠的卫兴等匠工。
扈渺渺坐在教室里,把玩儿手上的纸飞机,一抬头,看到来了工坊里的熟人,要不要打个招呼呢?我要是不打招呼,他们会说我冷傲;我要是打招呼,他们会说来了就来了,和你很熟吗?可是他们为何前两日不来,偏偏今日来了?如果前两日就来了,我第一天打过招呼,今日便已习惯应酬了;所以说,我若今日打一次招呼,以后几天也能顺溜儿了。想到这儿,渺渺举起手,手掌贴着自己的身体,朝卫兴等人微不可察的摆动两下。卫兴见了,身子不自觉地短了两寸,尬尬地回了一笑。转头,两人各自长舒一口气。耶!好生艰巨的任务啊!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