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各自又见礼后,方落座。
南安太妃道:“前些日子,史老夫人大寿,我因为身体小恙,未能亲自前去祝贺,虽说孽子已代我赔过礼了,但今日既见了你,还是再歉一声,希望史老夫人不要怪罪才是。”
裴济安道:“太妃不必如此。”
南安太妃:“听孽子所言,方才你与那外边人之兵争,也是因府上而起,又因此事,再歉一声。”
说话间,朝着裴济安欠了欠身。
裴济安道:“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南安太笑着点了点头,看了自家儿子一眼,道。
“去把东西拿出来吧。”
南安郡王诶了一声,起身到后面去,很快回来时,手中已端了一个瓷盘。
瓷盘工艺精巧倒在其次。
主要还是瓷盘上堆着的一层层金锭。
裴济安连忙站起身,道。
“这是作甚?”
南安太妃道。
“聊表谢意尔,另外,原本与你商议好的那二十五,再加为三十五,如果还有不够的,再来找我商议就是。”
“额......这个。”
虽说老南安郡王已逝,南安郡王府上此时应是南安太妃管事。
但自己在贾府也就算了,跑到这边来,还是直接和女眷面议事情,总感觉还是有点不太好。
南安太妃似乎看出了他的忧虑,道。
“如有顾虑,就与孽子商议也可,只不过略麻烦些罢了。”
裴济安闻言,点了点头。
从目前来看,南安郡王府上这边,应该是南安郡王说了算。
不过他明显是個纯孝之人,所以应该诸事都会与母亲商议,由母亲定夺。
而南安郡王府,似乎也比他想的要有钱许多,三十五万银子说拿就拿,而且看样子,似乎还远远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这多拿的一盘金锭,以及多出的十万两银子,姑且算是对于他前来撑场子的报酬。
收这些金子,裴济安倒没什么心理压力,只是太重太多了,不好拿而已。
南安太妃似乎又看出了裴济安的顾虑,对南安郡王道。
“你去将这些金子封箱装好,再去整理其他方才说好的那些谢礼,待会送他回去时,一并送过去。”
南安郡王应声出去,同时从外面叫了两个侍女进来。
南安太妃却又叫那两个侍女出去。
很快,南安郡王又走了进来。
“娘,为何叫她们出去?”
“有要事相商,岂能留她们在此?”南安太妃答道。
“那我就留在这里吧,让其他人去办这件事。”
“胡闹,这样重要的事,交于其他人,我怎么放心?”
“可是......”
南安郡王似乎还是很不放心,用略带儆戒的目光看了裴济安一眼后,走了出去。
裴济安脸上仍带着笑,但身体忍不住朝后挪了挪。
南安郡王怕他和南安太妃单处一室。
他也怕啊。
从刚才打交道的感觉来看,裴济安本能地有些害怕眼前这个每一个动作都款款有礼的女人。
这位太妃,每一次都能一瞬就猜出他在顾虑什么。
这倒也罢了,毕竟自己那两个想法也很好猜。
问题是,裴济安从她平和宁静的眼神里,却猜不出她的任何想法。
每个人的眼神里,都藏着欲望和恐惧,有些人藏得深,有些人藏的浅而已。
但从她的眼里,裴济安看不出任何的欲望和恐惧。
这样的差距,教他忍不住有点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