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愁说什么,刘朝宗却是抢先答道,“太后多虑了,是太子妃自己没有照顾好身子,哪里怨得着旁人的。”
太后怒道,“你不顾念越儿,自然只有我这个老人家来照顾了。”
怎么听,这两婆孙都像是在一唱一和的,我坐在席间,倒是多余了,这出戏,他们二人,足矣。
我只得上前道,“劳太后操心了,都是越儿的不是。”
太后却管不着我,挥挥手,让我好生坐下,又指着卿舒窈道,“你,到哀家这边来。”
刘朝宗还特意假意求情,唤了声“太后……”却被太后一个眼神给截了回去。
卿舒窈不明所以,只得乖顺地上前跪下,“悉听太后吩咐。”
“你整日地,往太子妃宫殿里,送得都是些什么东西?”
她吓得瑟瑟发抖,“尽是殿下吩咐,为娘娘备下的安胎的药。”
太后点头,“原是宗儿让你备下的?”
刘朝宗顺着话忙接道,“是,有让她为太子妃备下好些补品来着。”
太后不愧是太后,做起戏来丝毫不假“让杜太医去查查。”
东西全被刘朝宗换走了,哪里查得到什么来?况且卿舒窈既是南梁细作,做事哪里会那么不小心?
果不其然,杜太医回来,什么也没有查到。太后正要让她回去,不想,淑妃却在太后宫外求见。
今日卿舒窈也就是沾着刘朝宗的面子来的,淑妃自然是没有资格来的,太后怪道,“她怎么来了?”
许久不见,淑妃的面色看上去更差了。她进来,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刘朝宗一眼,方上前对太后道,“妾身这里,有卿奉仪备下的补药几份,原是要,孝敬太子妃娘娘的。幸得娘娘没有用下,在娘娘寝殿中许还找得着几份的。”
太后狐疑地望着她,又让杜太医接过来看看。杜太医闻后脸色大变,“这药性太猛,下药之人用心之毒啊!”
太后又嘱咐人去了昭台殿,果然也搜出些同样的药来。
太后脸色霎地就变了,“本是区区玩笑话,不想,真让哀家查出来了!这堂堂太子妃,也有人敢害了!”
淑妃面上平淡,“秋水殿的婢子凡接触到这药的想必都不在了,可妾身殿中尚有一婢子唤作妙仪,她不是妾身的人,是殿下派来的人,大可宣她前来为证,妾身并无半句假话。”
卿舒窈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说,安静地跪立在地上。
我想,太后今日也该是顺了刘朝宗的心思,要随他演这出戏的。刘朝宗必然是告诉了她卿舒窈的身份,她知道后,自然不会容忍这样的人在皇帝和太子身边。而皇帝是出了名的孝子,太后的话,在皇帝面前,还是有作用的。
妙仪还没有找来,皇帝却先来了,他笑着坐到太后身边,“今儿个是怎么了,母后动这么大的气?”
“太子身边,可是什么人都留得?”
皇帝明知故问道,“母后哪里话?”
太后也只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说了一遍,皇帝闻言,震怒道,“朕看,无需找什么婢子了。这卿舒窈做了这样的事,秋水殿是呆不得了,那就,先去冷宫住一段时日吧。”
他这话说得巧妙,若卿舒窈当真害了我,此事也就这样过去了,最差也不会要了她的性命的。若哪一天能翻案就更好了,这冷宫也不用住了。到底,皇帝还是要保住这颗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