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搭着毛巾的男人用手上的刀一下一下的,在跪着的人的肩上慢慢挖出了个洞。随着他的手起刀落,跪在地上的人发出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叫声的间接,能清楚地听到挖肉声,以及刀具砍到骨头上的声音。
地上跪着的人开始扯着嗓子求饶。脖子搭着毛巾的男人丝毫不理会面前人的求饶,开始在他另一只肩上挖洞。鲜血染红了跪在地上人的衣服。在肩上挖好两个洞后,跪在地上的人惨白着脸倒在地上。这时,两个魁梧男人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强迫他重新跪好。
手提木桶的人开始走到刚刚肩上被挖洞的人的身边,他从桶里拿出个大铁勺,勺子里盛满液体。提木桶的人把勺子里的液体倒进跪在自己身边的人的肩上——正对着两个血窟窿,液体灌了进去。
手里拿着把粗线的人抽出手里的两根粗线,丢进装着液体的血窟窿里。接下来,有人递给胡渣男一根燃着火的木棒。胡渣男用木棒上的火点燃了血窟窿里的粗线,粗线一点燃,血窟窿里的液体跟燃起火。刺耳的尖叫响起,肩上被挖了两个洞的人开始在地上打滚。他双手被捆,碰不到自己的肩,只能用肩拼命地往地上撞,越撞,从血洞里流出来的血就越多,血和着火的液体流了他一身,他身上开始冒火,不一会儿,他又用头撞地。就这样反复几次,没了动静。
这就是点天灯。地上因点天灯死了的人,整个身体都燃着火,黑烟从熊熊的火焰里往上冒。几个到场的小孩儿被这场面吓哭。不少家长见自家孩子害怕,忙抱着自己孩子从这儿离开。
小德芳看着地上烧焦的人,嘴巴一瘪,哭出声来。小佩法见小德芳这模样,赶紧拉着她离开。
“爹也要被这么烧死……”小佩法拉着小德芳走到一块儿田里,小德芳一远离人群,开始哭得更大声。
楚歌一听——原来那二十多人里有小德芳的父亲。
小佩法拍着小德芳的背,什么话也不说。就在小德芳的哭声快停止时,几个小脚农妇经过小德芳身边,她们瞟小德芳一眼,然后开始嚼舌根子。
“这就是那个正一家的孩子,看看——爹不是个好东西,娃肯定也不是个好东西!我看那正一媳妇肯定老早就知道她男人跟长毛们串通一气了!”
“就是!她肯定是看事情败露,只好自杀了!”
……
农妇们一边走,一边交头接耳,走出一段距离后,她们还回头看眼小德芳。
小德芳哭得更凶了。
“不要听她们瞎说!”小佩法用双手捂住小德芳的耳朵。
画面跳转——
长大一点的小德芳正从一谷场经过。谷场里,几个农妇看着路过的小德芳,开始指指点点。
“她还有什么脸还活着——”
“就是!”
“真的是——”
楚歌仔细看着谷场里的几个农妇,认出她们就是上次嘲讽过小德芳的那几个小脚女人。这几个小脚女人一个个眼睛瞟着小德芳,嘴巴斜挑着笑着,时不时脑袋凑到一起说几句话,然后哄笑着散开。她们凑到一起时,喜欢亲昵的几人一起挽着旁边人的胳膊。
这种人都是平日无所事事,喜欢搬弄他人是非的人。她们总能找到些能够嚼舌根的事情,然后彼此交换信息,共同嘲讽、挖苦当事人,甚至四处散播谣言,使得自己开心,全然不理会这样做可能会对别人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对她们来说,互相交流他家长短可以巩固她们彼此之间的感情,使相处更加和谐。
小德芳听见小脚女人们嘲讽的笑声,加快脚步。